“咳咳咳咳——”</p>
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p>
“别激动，”酆帝单手环住姜皖，一只手轻抚姜皖的背，“如今没消息，未尝不是好消息。”</p>
咳累了得姜皖，缓了缓撑起身，“你手下的人不行，我出去找。”</p>
“你如今这样……”</p>
姜皖垂下眸，“陛下，我怎么样不重要，现在孩子出事了。”</p>
“我用命换来的孩子，出事了。”</p>
后面一句声音很小，小到散在风里，藏到雨声里。</p>
好巧不巧，酆帝耳力极好，听了个正着。</p>
一下子，酆帝回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卫姬。</p>
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称号。</p>
外族妃嫔，没有封号，这是皇宫里默认的规矩。</p>
酆庆帝后宫嫔妃千万，只得一孱弱的公主。得益于她明显的异族特征让酆庆帝注意，一夜之欢，怀上了龙种，一步登天。</p>
可惜好景不长，生下了一个和她一样拥有外族特征——紫眸的孩子。</p>
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重回往日的卑贱，她恨极了这个孩子，给他取名殇。</p>
殇者，不成人也。</p>
这是来自一个母亲最大的诅咒。</p>
他也是母亲用命换来的，为什么她不爱他？</p>
就在姜皖迟迟等不到回答，准备转身离开时，酆帝突然牵住她的手，“我陪你去。”</p>
酆帝的手又暖又大，指节上的残留着多年习武留下的茧，挠得人心里痒痒。</p>
“我现在已经知道你骗我了，”姜皖挣扎两下无果，“还作出这样亲近的样子干嘛！？”</p>
这几天，酆帝对她百依百顺，她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是爱上她了，没想到是为了迷惑她。</p>
酆帝不说话，只是用不伤人的力气牢牢握住她，大有她不妥协，就不放手的架势。</p>
姜皖想着福珠珠还等着她，哪还在意这点细节，爱牵牵。</p>
“走啊，”姜皖往外走去，又被杵着的人拉回来，“傻愣着干什么？”</p>
酆帝扬起下巴，指了指门外拿着药碗的绿珠，“喝完再去。”</p>
绿珠得了提点，立马进来，瞟了眼两人密不可分的手，心下欣喜若狂，面上丝毫不露。</p>
姜皖一手端起药碗喝下去，绿珠连忙递来一盘子果脯，姜皖摆头示意不用。</p>
苦意在口腔里泛滥，仍不及她心中的担忧。</p>
“可以走了吗？”姜皖朝酆帝看了眼。</p>
酆帝迈步上前，路过绿珠时，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抓起一把果脯。</p>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早早备好了马车。</p>
只是这马车内空间很小，酆帝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蜷在里面，委实是有些委屈。</p>
也让一同坐进来的姜皖鼻腔里满是他干净清爽的气味。</p>
“吃吗？”</p>
姜皖低头，看见他手中捧着的东西，果脯上的糖霜在温热的大掌上划开，卖相丑极了。</p>
鬼使神差地，姜皖伸手捏了几颗塞进嘴里。</p>
酆帝蓦得弯了唇角，很浅很淡，犹如一颗流星在深空中划过，绚烂且短暂。</p>
姜皖低着头，牙尖抵住没有糖霜的果脯，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腻，心尖的忧愁恍如有了出口，一点点散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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