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也学着他抱拳,“好久不见,你也是……变了挺多啊!”</p>
华莳摸了摸自已的光头,“嘻嘻,风俗不同,入乡随俗罢了。”</p>
姜皖见他神色轻松,头发虽没了,人确实年轻了许多,不似她和酆帝脸上多了些许疲倦。</p>
她与酆帝对视一眼,嘴角浮现苦笑,“你才是一如既往。”</p>
华莳看了看两人,“啧,什么病呀,这么愁眉苦脸,苦大情深的!”</p>
他一边说一边为姜皖把起了脉,“你们不懂我爹,他能在庆帝宫里活下来,全靠他那张嘴,一分说成十分,十分说成……”</p>
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下来,握着姜皖的手微微用力,“咦,你这脉象不止心脉有问题呀!”</p>
姜皖道,“是,今日刚诊断出来,我还有孕在身。”</p>
她看了眼沉默寡言的酆帝,继续道,“我想保住这个孩子,你可有办法?”</p>
酆帝神色一变,明显是不赞同留下这个孩子。</p>
华莳目光一闪,“以你的身体状况,你要保孩子可以,但是这个孩子若是男孩先天不孕,若是女孩就是个跛子,这不是最难的,最困难的是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将会继成你心脉衰竭的问题。”</p>
姜皖疑惑道,“可是华老并没有……”</p>
华莳打断她,“欸,你别听我爹瞎说,他呀,养身体这方面是个老师是个人才,但是这种有一点创新和挑战性的,他不行,他太保守了。”</p>
姜皖觉得他说得有些过于武断,心里在信和不信之间纠结,面露难色,“这事我得考虑考虑。”</p>
华莳还在步步紧逼,“你的选择十分重要,关乎着我如何用药……”</p>
突然收到了酆帝的适可而止的眼神,华莳立马话锋一转,“咳咳,所以你,好好考虑。”</p>
姜皖又问,“那心脉衰竭呢?”</p>
华莳道,“等你作出选择后再说。”</p>
姜皖颇为沉重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p>
“华老受了些伤,现在在太医院,你既然来了,去瞧瞧他吧,我与陛下商议一下。”</p>
华莳抬眸,终于正大光明地看了眼酆帝,见他神情正常没有什么其他指示了,才道,“行,那我先走了。”</p>
说是商议,其实姜皖明白,酆帝不可能要这个孩子,他连福珠珠都看不顺眼,看这个只会更烦。</p>
她是自已在纠结。</p>
她太了解先天不足的人,在成长路上会受到他人怎样的眼光,是怎样的孤独与自卑。</p>
可是让她放弃自已的孩子,无异于是让她成为像她父母那样的人。</p>
她花了半生指责他们,现在自已也要成为这样的人,姜皖真的受不了,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p>
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姜皖毫无征兆地开始掉眼泪,酆帝吓了一跳。</p>
“怎么了,姜姜?别吓我,怎么了?是不是要孩子,留,我们留……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嗯?求你别哭了……”</p>
越有人安慰,姜皖哭得越凶,她断断续续道,“陛下,我,我……我,好讨厌,讨厌,我自已!”</p>
姜皖蹲下,他就双膝跪地,将她拢在怀里,“怎么会怪你呢?要放弃他的是朕,这一切罪责皆由朕来承担,与你无关,与我的姜姜更是没有半点关系。”</p>
“姜姜,很好,一直都很好,善良又强大,温柔又坚毅,我封殇从未见过这样好的女子。”</p>
无论酆帝怎么说,她都一直落泪,怎么都停不下来,哭得酆帝心都揪在一起了,眼看她有些呼吸不稳,他不再耽搁,抱起她往殿内走。</p>
“将华莳追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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