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何铮一脸不耐烦。 “刘军的案子都结了，你们还把我叫来干什么？我的时间很宝贵的！”</p>
周正也不跟他废话，直奔主题：“黎朋在哪？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死者黎鹏。”</p>
何铮不由一愣，但很快恢复平静。</p>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跟刘军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p>
“不说是吧？那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回忆一下。”</p>
周正扭头就走。</p>
过了三个小时以后，重新回来审讯。</p>
“何律师，现在想起来了吗？”</p>
被晾了这么久，何铮更加烦躁不安，“周队，你到底想问什么啊？”</p>
周正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别装糊涂了。”</p>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黎朋，刘军自杀也是事实，不知道你把我叫来意义何在……”</p>
何铮依然顾左右而言他，死不承认。</p>
周正耸耸肩，指了指门口：“你可以走了。”</p>
“真的？”</p>
何铮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轻松就放过他？</p>
“真的，你走吧。”</p>
何铮刚要迈步，周正突然开口。</p>
“只要你出了这个门，我就对外放出风，说你已经交代了1989年的林间劫杀案真相。”</p>
“反正你在我这待了三四个小时，没人会相信你是清白的。”</p>
“你……你这是陷害我！”</p>
何铮咬牙切齿，明显慌了。</p>
周正点点头：“没错，所以你想活命的话，就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包括你如何教唆刘军自杀。”</p>
何铮瘫坐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p>
“我……我真是被逼的……”</p>
1989年末，天气预报说，会有一场暴风雪降临莲东县。</p>
棉纺厂通知外地户籍的职工，可以提前放假回家过元旦。</p>
为了省钱，何铮和黎朋打算抄小路到省道，搭乘过路车回家。</p>
结果半路上看到昏迷不醒的刘军，以及不远处受伤的黎鹏。</p>
两人下意识上前查看情况。</p>
何铮本想给伤者止血，不料那家伙因为疼痛大喊大叫。</p>
黎朋急忙喝止：“快别管闲事了，万一让人看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p>
何铮遂放弃救人。</p>
两人正打算开溜，没想到受伤的黎鹏道德绑架。</p>
非要两人把他送医院，不然就报警让他俩赔钱。</p>
何铮还在慌乱之中，黎朋已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p>
突然拔出插在黎鹏小腹的匕首，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p>
杀人之后，黎朋并没有慌乱，而是仔细搜身，翻了翻背包。</p>
结果发现死者也叫“黎鹏”，跟自己一字之差，关键这家伙还是个大学生。</p>
在那个年代，大学生的身份就是敲门砖，各种工作优先分配。</p>
黎朋立刻想到冒名顶替，这样就再也不用去工厂干苦力了。</p>
可他杀了人，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p>
昏迷中的刘军，自然成了最佳人选。</p>
黎朋把匕首上的指纹擦干净，刚要从死者胸口拔出来。</p>
不远处的刘军，突然从昏迷中苏醒。</p>
两人吓了一跳，慌忙拎着背包躲进旁边树林。</p>
刘军逃走以后，黎朋不确定能否嫁祸给他，于是决定毁掉死者面容，掩盖死者身份。</p>
但狡猾的黎朋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何铮去做。</p>
这样两人都有份，保证谁也不会出卖谁。</p>
看清楚黎朋凶残真面目，何铮莫敢不从。</p>
只要警方查不出死者身份，就不知道冒名顶替的事，他们也就是安全的。</p>
况且匕首上的指纹也擦干净了，他们跟死者又不认识，怎么也查不到两人头上。</p>
只是他们没想到，刀柄上残存了一枚刘军的指纹，导致刘军最终还是成了替死鬼。</p>
事后，两人坐车回南方老家，躲过了警方的第一轮大排查。</p>
元旦过后，两人双双从棉纺厂离职。</p>
再然后，黎朋按照新身份生活，跟何铮再无明面上的联系。</p>
至于教唆刘军自杀，何铮说得更简单。</p>
无非是添油加醋，把妻女的惨状说给他听。</p>
然后暗示他只要以死赎罪，社会大众就能放过他的家人。</p>
刘军救妻女心切，毫不犹豫自杀了。</p>
周正乘胜追击问道：“所以，黎朋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他的新名字是？”</p>
“这个人……其实你们都认识。”</p>
何铮把周正叫到面前，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p>
闻言，周正面露惊愕。</p>
“原来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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