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风一样的女子

第二天玄凌一早醒了过来，看着在床上熟睡着的爸爸。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她抬起小手轻轻的推着爸爸的肩膀。 铭昭猛地一下惊醒了，一抬眼看见玄凌已经坐了起来。 他缓了一下，开口：“你妈妈先回去了，等玄凌好了以后，我就带着你回去找妈妈！” 玄凌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咕咕叫着的小肚子，开口：“爸爸，我饿了！” “好，爸爸这就给你煮面！” 看到玄凌想吃东西了，铭昭的心里立马敞亮了，想吃东西就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孩子好多了。 铭昭起来以后，就开始忙活了。 玄凌则是坐在床上玩了起来，她学着妈妈的样子，将纸片剪成衣片的形状，然后拿着浆糊糊了起来，一件纸衣就做好了，她给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套在了身上。 然后一翻身下了床，抱起布娃娃跑了出去，来到门口的厨房，将布娃娃兴奋的举了起来。 “爸爸，你看我给布娃娃做的衣服漂亮不？” 铭昭转身，手里拿着搅锅的筷子。 “漂亮，漂亮，将来玄凌也学裁缝吧！”铭昭看了一眼，夸赞道。 “爸爸，我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找妈妈呀？”玄凌将布娃娃抱在了怀里。 “再输两天看看情况！”铭昭心思细腻，总担心孩子治疗不彻底，万一反复过来，老家偏僻，交通不发达，大半夜谁抱着孩子去看医生呢？ “爸爸，你回去还回来吗？”玄凌眨巴着眼睛看着铭昭。 “回来，不然咱们一家人吃啥喝啥？”铭昭笑着蹲了下来，夹起一根面条放在玄凌的唇边：“尝尝甜咸！” 玄凌张开小口，将面条吸进了口中，夸赞道：“很好吃呢！” 饭桌上，铭昭开口：“昨晚上爸爸追妈妈的时候，是你将输液架拎起来的吗？” 对于昨晚的事情，铭昭一直存在疑惑。 玄凌一边吃面条，一边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爸爸看着你是昏睡不醒的，怎么可能回去拿那个输液架呢？”铭昭看向了玄凌。 “你和妈妈吵得我头疼，一刻也不能睡着，后来妈妈走了，你起身要追，我只能将输液架拿起来，不然怎么办呢？”玄凌很有条理的讲了起来。 铭昭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我的玄凌是油壶倒了都不扶的人呢！” 玄凌也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若是不拿，那到时候疼的人是我呀！” 铭昭抬手在她的小脑袋上轻弹了一下，“你这个小机灵鬼！好像不烧了呢！” 铭昭将脑门凑了过来，试了试温度，更加确定的说道：“好像真的不烧了呢！我们的玄凌体质真好！” 早饭过后，铭昭去煤矿了，不管怎样，工作不能丢，然后家里一整天就留下玄凌一个人。 第三天的时候，铭昭请了一周的假期，带着玄凌登上了回平原县的列车。 一路上玄凌兴奋的趴在窗口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到了晚上依偎在铭昭的怀里甜甜的睡着了。 襄垣县离平原县随说是邻省，但是坐绿皮火车路上也要13个小时。 下了火车，两人又搭上了县城的便车，这才回到了董村。 到家后，苏枝去地里干活了，楠凤在厨房做饭，隋唐带着眼镜正在大厅里翻着书。 看到铭昭抱着玄凌进门，隋唐这才将书本放下，抬了抬眼，开口：“铭昭回来了，过来坐下吧！” 在玄凌的印象当中，眼前的这个爷爷从来不会笑，除了会训斥人以外，似乎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闪光点了。 “玄菲和玄祯都在县城了吧！”在父亲面前，铭昭还是有些拘谨，他将玄凌放了下来。 一开始，玄凌依偎在他的身边，趴在他的腿上，没过一会儿小身子便闲不住了，然后就在家里到处转悠了起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似乎家里的每一样的东西，都能引起她的兴趣。 “玄菲和玄祯这个两个孩子乖巧，懂事，我带也就给你带了，这个小丫头趁早给我领走，我看见就烦！” 隋唐没有兄弟姊妹，家境又好，从小被父母宠在手心，说起话来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亲生孙女，他也一样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爷爷，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铭昭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玄凌倒是听不下去了。 虽然小小年纪，嘴巴可是一点不饶人。 “大人说话，轮得着你小孩儿插嘴了吗？”隋唐立马瞪起了眼睛，本来眼睛就大，这一瞪，圆滚滚的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了。 “爸，话不能这样说，玄凌是我的孩子，也是您的亲孙女，一碗水要端平，不是吗？”铭昭也有些听下去了。 虽然他们家乡重男轻女，尤其在老爷子这里表现的更加明显，但是比起玄祯，老爷子似乎更偏心玄菲一些，但是对于玄凌，老爷子是死活不待见，死活看着不顺眼。 可是偏巧这个丫头也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个，活泼好动，经常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将玄凌留在父亲这里，他也真的有些担心。 苏枝对于三个孩子虽然不偏不向，但是对于玄凌这个丫头，苏枝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偏见，毕竟这个孩子比起哥哥姐姐确实不让人省心，不喜欢学习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经常闯祸，这一点让铭昭真的有些头疼。 他不在的日子里，以后有玄凌受得了。 可是这个孩子的性子确实需要磨练，不然将来长大以后，不服管教，将来更是麻烦事。 所以这个时候，铭昭只能狠心将孩子丢在家里。 “你瞅瞅你这个闺女，一天到晚不学无术，脑袋里净想着干坏事！”说话间，老爷子将那年玄凌玩坏的一只小鸡拿过来了。 “你瞧瞧，你瞧瞧，多好的一只小鸡，现在就剩铁壳了。”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似乎在咆哮一般的怒吼：“菲菲玩了没事，阿祯玩了也没事，她拿着三下两下就废了，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我本来不想破坏的，是你不让我玩，我才破坏的！”玄凌立马顶了上去。 “玄凌，不要顶撞爷爷！”铭昭立马制止，老爷子一辈子教书育人，到处都是别人在听他的话，什么时候被人指手画脚过，玄凌确实有些过分了。 “你这个孩子，看我今天不教训你！”隋唐拎起拐棍就要去抽玄凌，被铭昭一把握住了。 “爸，有事好好说，玄凌也不是不讲道理，您不要这么冲动！” 正在这个时候，楠凤听到声音立马小跑着走了进来。 “这一大早吵吵什么呢？”当一眼看到铭昭的时候，楠凤立马惊呼出声：“我的铭昭回来了，来让娘看看，瘦了没有？” 楠凤扯着铭昭好一阵端详，这才心疼开口：“瘦了，黑了，我的孩儿这是受了不少罪吧！为了这一家子真是辛苦了！” “娘，我很好的，只是前几天玄凌病了，我熬了几个通宵而已，过几天就缓过来了。”铭昭将大手搭在了楠凤的手臂，示意母亲坐下。 落座后，楠凤怪怨的看着隋唐埋怨道：“你这个倔老头，这次铭昭回来不许出什么幺蛾子，孩子大老远回来，你就笑一笑不行吗？天天板着个脸，就好像谁欠你几吊钱似的！” “孩子对了，娘给你蒸了你最爱吃的红薯，下面还煮了玉米，这会儿子应该熟了，我这就给你拿去！” 话落，楠凤就要起身。 “娘，我去，您坐着吧！”铭昭起身，就要出去。 “爸爸，我也去！” 玄凌小跑着牵起了铭昭的大手。 “走了一年了，玄凌还是那么高，这个孩子怕是长不高了！”楠凤看着玄凌摇了摇头。 “奶奶，我还会长高的！”玄凌耳朵尖，听到后立马回头回了一句。 隋唐竟然出乎意料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楠凤看到隋唐破天荒的笑，立马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他们笑什么？我说错了吗？”玄凌抬眸看着爸爸。 “没错，玄凌是他们的开心果，虽然有时候是捣蛋了一些，但是也有可爱之处！”铭昭竟然也会心的笑了。 这个孩子虽然调皮了一些，但是话多，冷不丁哪一句蹦出来，总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说句实在话，他确实没有见过父亲笑过，虽然他不知道父亲因为什么笑，但是肯定跟玄凌有关，这一点是肯定的。 也许这个孩子能将顽固的老爷子给萌化了吧！ 铭昭将玉米和红薯从热腾腾夫人锅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旁边的盆子里。 还没等他开口，玄凌便端上热腾腾的盆子跑走了。 “玄凌，烫——，你小心点儿，我的老天爷，这个娃真是不得了！” 玄凌是个急性子，人小力气大，做事情从来不跟人商量，你这边还没有想好，她那边已经有了主意，手脚利索麻溜，你的声音永远赶不过她的行动，这一点有时候真的让人挺头疼。 真是疯一样的女子—— 玄凌前脚刚走，铭昭后脚就追了出来，他担心热乎乎的玉米红薯将孩子烫到。 且说玄凌抱着盆子就朝着客厅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爷爷，奶奶，玉米红薯我给你们抱过来了！” 当隋唐和楠凤一眼瞅到门口端着诺大一个盆子跑过来的玄凌的时候，就知道要出事，他们立马站了起来，两眼珠瞪得溜圆，呵斥道：“玄凌，你跟我站住！” 话音未落，便听到扑通一声，一根冒着热气的红薯快速的滚到了隋唐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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