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想？梦想可以当饭吃吗？

（本书不是无脑装逼打脸文，节奏相对没那么快） “小苏，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来，拿好。” “默哥，每个月都是月底才发工资，我没看错的话这才十八号呢……” 苏辰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 “唉，不做了……房租一年比一年高，客人还变少了，草，没意思，累了。” 默哥深吸一口烟，眉毛皱起来，抬头纹又多了几根。 “……”苏辰一时无语，心里也沉了一块大石，默哥不做了，自己的活也就没有了。 处了几个月，也多少可以体会到默哥的心酸。 都说经济复苏了，都特么体现在进货、房租这些成本价上。 卖的东西反而是难以涨价，稍有变动，客流比春天的鼻炎还来的敏感。 小酒吧伤不起啊…… “小苏啊，你也好好打算打算将来吧…… 这行难做，你做的音乐也难做啊……” “是啊默哥……可是你就真的放弃了吗？ 你不是说开个小酒吧是你的梦想吗？” “呸……梦想？梦想可以当饭吃吗？ “我这些年，积蓄搭进去不说，还贷了不少款。 以为熬过了疫情一切都能好起来，谁知道这一年更比一年难…… 身体都撑不住了……老婆也总跟我吵架，孩子也顾不上，爹妈也老了…… 我也没什么好坚持的了。” “那……默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看看能不能找个班儿上吧……” 曾经志得意满的青年，变成如今心酸沧桑的中年老男人。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这特么是岁月的锅吗？ 把发的现金好好揣进兜里，苏辰背着吉他包，怅然若失地往回走。 街上的落叶被秋风吹起，在苏辰的脚边翻滚。 苏辰紧了紧衣服，把手抱在一起继续往前走，惨然一笑，天冷心更冷呀。 苏辰是一个平凡的底层音乐人，北漂几年都一直靠零散的工作维持生计，好不容易遇到个赏识他的默哥，可才做了几个月就赶上小酒吧倒闭。 他心里刚系上的线断了，他便也像断线的风筝，没有了自己的方向。 “呜……呜……” 苏辰才意识到自己手机在震。 五个来自房东的未接来电，以及她一连串的信息。 “小苏，三天时间到了，今天之内赶紧把房租给我打过来。” “本来早该涨价的，只是看你每天背着吉他早出晚归的也不容易，但是这次真要涨了。” “如果房租交不起的话，你就搬走吧……” 那是位于京城西城区的“城乡结合部”，一个不到10平米的单间。 即便京城交通方便，也得转上好几趟地铁加公交才可以到默哥这。 有好几次回去太晚，公交地铁都停了，苏辰只好打拼车，兜兜转转地干到半夜才回到家。 苏辰不止一次地咒骂城里高高在上的房价和租金，把自己对生活的期待和梦想的向往都压得死死的。 他并不嫌弃这些小房间环境差、灰尘多，只是交通着实是个大问题。 房东说了几次，别人的单间都涨租了，她也不能一直不涨。 京城北漂太多，即使是城边上，房东们也并不愁租。 苏辰放下东西，看着这啥也没有的房间，可能从明天开始，连这10平米的空间也离他而去了，心里有些无措和神伤，干脆出门买点酒喝。 真的还要坚持下去吗？ 自己还有资格谈梦想吗？ 其实苏辰并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主见、够坚持。 小时候只有奶奶带他长大，其他不长眼的小朋友会嘲笑他没爹妈是孤儿。 他并不难过，总是不屑地说：“你有爹妈了不起？你成绩第一了吗？” 然后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苏辰不是不难过，而是太早熟。 小小的他很早就明白，连花花草草都有各式各样的成长环境，人又有什么不同？ 长在花盆里，田野里，裂缝中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既然可以长出来，那就好好长！ 他知道在奶奶心里，小辰就是唯一的宝，最珍贵的宝。 奶奶种着门前的一小片地，总把最好最嫩的菜给苏辰吃。 奶奶不管什么季节，什么天气，都坚持早晚出去捡纸壳子、塑料瓶来卖钱。 在吃芒果、枇杷的季节，还会去捡果核，回来清洗去掉果核的皮之后，再拿去卖。 就是为了给小辰零花钱。 苏辰只要有空，也都跟着，他从小就什么都会做。 小孩子并非什么都不懂，他从小就知道，奶奶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所以自己要努力长大，要懂事。 通常他放学后，会提前做好饭、洗好菜等奶奶回来炒。 吃完饭主动擦桌洗碗，还会给奶奶唱歌跳舞逗奶奶开心—— 他最喜欢看奶奶笑成一条缝的眼睛，也喜欢她脸上的皱纹。 “奶奶我以后也要去电视上唱歌跳舞给你看！” “我们小辰真有志向，一定有大出息！” 虽然家里并没有电视，但是苏辰实在想快点长大。 长大就可以去赚钱，可以去电视上唱歌跳舞，让奶奶生活好一点，让奶奶知道他没有胡说，让奶奶骄傲。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努力多年也只考上了本地二流音乐学院。 买不起乐器，他果断选择了作曲专业，想着至少进了这个圈子，曲线救国也是救国。 上大学后踏实学习，还得到了作曲老师的青睐，他向往着梦想成真，带奶奶过上好日子。 但…… 奶奶走了，在大二的一个雨夜，猝不及防。 那是他第一次打车，由于着急关门的时候还夹到一下手指。 明明没有多痛，一向耐痛的他却觉得眼泪突然就出来了。 从那以后他就辍学了，孤身一人，怎么活都行。 他找了个短工，把奶奶的丧事费用付清之后，他告别了邻居叔婶们，一人来到京城追寻梦想，也是想逃离痛苦的故乡。 为了生计，送外卖、兼职做奶茶啥都干过，不找长线工作就是为了留点时间给自己创作。 可自己视若珍宝的曲子投递出去，全部石沉大海。 “欢迎光临！” 便利店门打开，自动播放的机械声将他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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