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做的就比较麻烦，搓面筋蒸面皮，要是做不好就是软面皮，得煮着吃。而酿皮子吃的就是个筋道，切成宽面皮一点不断。</p>
她拿了油泼辣子、蒜泥、酽醋，调成料汁，前些日子大轱辘车做完，换的六斗麦子，一斗黄豆，剩下一斗是山货。</p>
她拿黄豆发了豆芽，切下来水济济的黄豆芽，擦一点还嫩的黄瓜丝，拌一拌，油汪汪一碗酿皮子。</p>
吃的虎妮头也不抬，两口一碗，蔓蔓直吸溜，她说：“面皮好吃。”</p>
虎妮附和，“真够味，姐你这皮子掴得贼有劲。”</p>
姜青禾小慢口吃着，她听着咋不对头。</p>
吃饱喝足，虎妮说：“这坑是做成了，但你得沤阿，得有肥，草肥，畜生肥都成。”</p>
“俺晓得个地方，那草厚的，一踩一个牛粪坑。”</p>
“去不？”</p>
蔓蔓举起小手，“去。”</p>
不过她没想到，天还黑着，她就被姜青禾抱在怀里坐在大轱辘车上。</p>
而姜青禾满脑子都是一句话。</p>
清早起来去拾粪。</p>
第14章 咸奶茶</p>
当走出春山湾路口的大槐树，往右是盐碱地，荒茫戈壁。往左是沃野千里，牧草葱绿又密集，牛羊如同在草浪里浮水，而一座座尖顶的蒙古包要越过起伏的草场，往里走才能瞧见。</p>
赶着马骡子的虎妮一挥鞭，大轱辘车往右缓慢前行，天麻麻亮，她眺望着草原，她说：“这草场呱呱好。”</p>
“哪里好？”姜青禾靠在徐祯身上，怀里拥着蔓蔓，困得眯着眼还不忘捧哏。</p>
“草厚牛羊吃得又肥又壮，挤出来的奶哗啦啦的流，尤其扒开厚草甸子，一踩一小水泡子，保准边上就有粪堆，还不好啊，保你捡个够。”</p>
“还有剜青嘞，你拿刀去割，一割一箩筐，一割一个不吱声呐，都是好料，喂兔子呱呱长膘。”</p>
蔓蔓揉着眼睛，缩在姜青禾怀里小声说：“姨姨吃了癞呱子？咋说话呱呱声呢。”</p>
姜青禾憋住了没笑，徐祯笑出了声，癞蛤蟆在这被叫癞呱子，稻田那边就贼多，呱呱直叫。</p>
蔓蔓上次跟着去拔过一次稗子，边上有个伯伯抓了只癞呱子给她玩，她也不怕，一戳癞呱子肚子它就叫。</p>
“我戳姨姨肚子，她会不会叫呱呱，”蔓蔓又问，徐祯就跟她解释，“呱呱好就是特别好。”</p>
小娃似懂非懂地点头，爬下大轱辘车后，她想了想冲虎妮说：“姨，你拉的车呱呱好。”</p>
虎妮叉腰仰起头，半点不害臊，“那可不，俺稳着哩，一点不抖。”</p>
“呱呱好。”蔓蔓给她捧场。</p>
后面姜青禾沉默地拍拍被颠得生疼的屁股，过山车都没她能颠。</p>
这时候才睡醒的小草爬起来，虎妮两手夹住她咯吱窝，把娃抱下来。</p>
蔓蔓站在草原上，蓬蓬勃勃的苜蓿蹿到她小腿，她摸着草芽，对小草说:“姐姐，你来摸摸。”</p>
小草欢喜地蹦了下，她难得有这么外露的情绪，她也学着蔓蔓的样子摸草苗，蔓蔓挨着她说:“我娘说，每株草有名字，小草姐姐也有名字。”</p>
“才不是杂草。”</p>
小草牵着她的手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才不是爹口中说的，就不该长出来的杂草。</p>
蔓蔓拉着她在草上跑，吁吁喘气中她喊，“小草姐姐呱呱好。”</p>
小草脸腾得红起来，风吹过草浪，吹过她红扑扑的脸蛋，也带走了她说的，“蔓蔓呱呱好。”</p>
然而兴奋不过片刻，蔓蔓说:“完蛋了。”</p>
她想夹紧屁股，不过又要抽出陷在小水泡子里的鞋子，她蹲下来，静静看着沾满泥水的红布鞋子，另一只鞋前混了点泥。</p>
蔓蔓用手拖着下巴，又看了眼只有比她脑袋大点的水泡子，最后她把另外只脚也伸进去。</p>
反正都得挨一顿扫帚。</p>
她就在水泡子蹦了起来，一开始她还点慌，只是小脚踏着泥水，东张西望，怕她娘从草里伸出手，一把拍在她屁股上。</p>
可是踩水坑真的很好玩，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呀。</p>
新鞋已经脏了呀，反正都得洗，那就玩呗。</p>
她哈哈笑着，开始越蹦越高，泥点子往四处飞溅，草叶上沾满了，蔓蔓还喊:“小草姐姐，你来一起玩，呱呱好玩。”</p>
小草摆着手，她不玩。她想要是苗苗姨姨要揍蔓蔓，她能拉得住吗。</p>
拉住姜青禾的不是小草，也不是徐祯，而是虎妮，她说:“俺早就想说了，做啥拘着娃。”</p>
“你养娃养的太草细了，醋虫子棒出子不让玩，摸草又怕娃给割了，水泡子也不让娃踩。”</p>
虎妮指指春山湾，“俺们山洼子里的娃，哪个没在地上爬过，秋里上山都哄着伴去，一个个长得多莽。衣裳鞋挏脏了没嘛事，洗洗再穿。”</p>
她嘀咕，“俺才闹心嘞，你瞅俺娃都不敢玩。”</p>
姜青禾在带娃上还保有现代的思维，觉得啥都会出现危险，踩水泡子会生病，玩土太埋汰，上山有危险，捡麦粒子会扎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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