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她又是个睚眦必报，从不服输的人，如果有人欺负她，她就必然会原样甚至十倍的报复回去。”</p>
“可十一太聪明了，她的报复手段落在当时的院长手里，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小怪物，所以最后不光是孩子们，就连院长和老师，也都将她当做了可以随意欺凌的对象，而她再怎么聪明，毕竟都还只是个小孩……”</p>
“一边是整个孤儿院，一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服输低头的十一……”</p>
“这样的斗争持续了三年，等我回来的时候，十一已经变得完全无法交流了。”</p>
楼下小孩的笑声闹声恍如隔世。</p>
在午后洒入窗户的灼灼阳光里，叶海川静默地坐着，就像一座长久凝固的雕塑。</p>
“怪物。”</p>
风从铁丝网的另一边流过来。</p>
女孩穿着沾满泥土的裙子，站在摇曳的蒲公英丛里。</p>
“怪物！神经！有病！”</p>
“去死！”</p>
“你这么不正常！你就该去死！永远都不会有人愿意收养你！”</p>
“难怪被父母抛弃被院长爷爷抛弃！活该！”</p>
“怪物！死怪物！没有人会喜欢你！”</p>
……</p>
无数双稚嫩幼小的手攥着石头，从铁丝网里伸出来，狠狠砸向她。</p>
风吹动女孩的裙角和黑发，她垂头长久地站着，直到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p>
转眼间视线下沉，她抬起头只能看见绿色的草茎，和满地被踩得脏兮兮的蒲公英。</p>
依旧是那些稚嫩的手，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泥土洒下来，让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矮，越来越暗。</p>
然后那些脚载着银铃般的笑声远去。</p>
铁丝网里只剩下安全的风声和蝉鸣，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影。</p>
直至黑夜降临，天边亮起孤独的星。</p>
女孩用仅露在外的头颅长久地凝视天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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