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偃曾试想过无数次与罗明辉见面的场景。而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她却又觉得丝毫不真实。姬偃对罗明辉没有太复杂的情感,只是单纯的警察对上穷凶极恶的罪犯时会出现的憎恨和厌恶。
“我们算是第二次见面。”英俊的轮廓在黑夜中显得忽明忽暗,颉偊轻声说道:“今天下午在医院门口我们就见过面,只是那个时候,我的身边还带着阿瑶。”
姬偃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天空。天空是漆黑的,夜幕将大地笼罩。那一轮皎洁的月亮在这一刻似乎染上了不祥的红色,诡异得有些惊人。就在这时,姬偃听到身后大开的天台门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在她和太子长琴的身后。
林思甜、其他人还是什么东西?
“你想要什么?”姬偃问道,嗓音中透着极其冷漠的寒意。
颉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朝她露出一抹笑容,道:“我想要你身边的这个人的身体……还有你。”云散开,月亮又显现出来,它那不祥的光线恰好洒在颉偊身上。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一丝诡秘,他踱步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阵眼时,他停下了脚步。
黑色西装里是一件一尘不染的立领衬衣,每一颗纽扣他都钮上了,在这样的夏季显得有些不正常,他的一只手随意地贴在腹前,另一只手则紧贴着身侧。颉偊看着姬偃,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这样的眼神对姬偃来说并不陌生。
在这个世上,有那么些人是注定会被深深烙在脑海里的。即使随着时间流逝,记忆模糊,可你却依然能够知道他。对姬偃而言,太子长琴也好,罗明辉也好,就是让她会深深烙刻在脑海里的人。此刻,看着站在眼前的青年,恍惚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已经隔得很远的影像。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同样漆黑的夜晚,站在静寂无人的地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而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与对方对视着。
压下心头这让人不是很愉快的思绪,姬偃对眼前这个青年来自于内心深处的那一份单纯的憎恨和厌恶渐渐消失。她,认识罗明辉,不,不是罗明辉,而是他身体里的那个人。
眼前这个青年不是罗明辉,在这一瞬,姬偃肯定了她的猜测。
颉偊转过脸,不再与她对视着,而是抬头去看天,那一轮明月已从圆月,渐渐变成了弯月。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二十岁,而我也才刚破封印而出,换了第二具身体。”
姬偃闭了闭眼,心莫名一颤。二十岁,这一年让她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年也让她从单纯快乐的小女孩长大成如今这般冷漠又有些糟糕的大人。那一年她的父母过世了。
“是你父母去世的那年。”像是猜到了她所想,颉偊缓缓说道,“你母亲是专案组的特别顾问,负责侦查几桩与今年相似的连环杀人案。当初犯下那一桩桩案子的凶手就是我。而我最终也杀了你的母亲,还有你那身为普通人却极其勇敢的父亲。你或许还不知道,现在这具身体里的血,是你母亲的。”姬家的血对颉偊来说真的很重要,自从得到姬韵的血,他每换一具身体都会用姬韵的血替代身体本身的血。
姬偃站着,一动不动的,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十指紧握,剪得极短的指甲抠进了掌心的皮肉。她的思绪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悠远、愤怒而悲痛。
她隐约猜到过她的父母死得蹊跷,当年年纪尚小,还不知自己的能力,当她有了能力想询问冥府,她父母的下落,对方也总是含糊应对了过去。如今想来,不过是为了隐瞒她父母真正的死因。
“我本名颉偊,姬氏一族的人,也是你直系祖先姶舜的亲弟弟。”他用很平和的语气淡淡说道:“我太执着生与死的界限,最终被族中之人当做异类处决。而我的亲哥哥姶舜,姬氏一族的族长则将我碎尸万段,用极其阴毒的法子,将我的血肉碎骨四散于四处极阳之地,在用祥瑞麒麟像镇压着。可惜,时光荏苒,人类的发展将他好不容易布下的封印尽数破坏,而我也从中得到了解放。”
说完这些,他重新转头看向她。
姬偃一直看着他,当颉偊转头看过来的一瞬,他们俩的目光恰好对上,可姬偃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冷漠,平静,就好像他刚才说的一切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颉偊深吸一口气,低沉的嗓音变得有些沉洌。就像一瓶封藏许久的女儿红,清冽醇厚,在你耳际挥之不去。
“我们见过面的,在你母亲葬礼上。”颉偊微微一笑道:“我当时对你说了句‘节哀’。而你却对我说,‘生死不过一个轮回,死亦生,生亦死,何来节哀’”
姬偃冷冷看着颉偊,而颉偊看她的目光却是越来越温柔。
在颉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姬偃就知道颉偊当年的身体是谁了。“徐锦。”徐锦算是姬韵的同事,他们不是一个部门的。徐锦是公安部的人,与当年的赵政比较要好,因而会跟姬韵认识,他是个内勤,平日里处理的也是一些琐事。
徐锦是在六年前去世的,病逝,一场恶疾带走了他还算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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