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是莞城的冬天，俞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变得急促，他转身看见了陈国为那张脸，沧桑的，剃了个平头，还和他说话了。然后俞秋开始奔跑，和上辈子一样。现在这一幕也消失了，只剩下空无一人的长街，梧桐树的枯枝没有树叶，冬天很冷，俞秋能看见自己呼出的气在空气里化作冬雾。</p>
他为什么跑啊？</p>
俞秋知道。</p>
陈国为已经没力气了，他流了很多血，只能眼睁睁看着俞秋抡着钢管往下，在要落下的时候，有人接住了他手里的钢管。</p>
江淮许还在喘气，裹挟着暴雨的凉意把俞秋抱了个满怀，他浑身都在颤抖，声音也是。</p>
“俞秋，”江淮许深吸了口气，“我害怕，抱抱我好不好。”</p>
闻到熟悉的味道，俞秋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缓慢地眨了眨眼。</p>
江淮许身上怎么那么凉啊？</p>
他很听话地抱住江淮许，“不害怕。”</p>
江淮许应该是在哭，因为俞秋感觉江淮许把头埋在他颈侧那里湿了一片，也可能外面下的雨导致的。</p>
他的声音闷闷的，“俞秋，松手。”</p>
俞秋松开手上的钢管，仍由江淮许丢掉。</p>
“要干干净净的。”江淮许说。</p>
陈国为可以死，但不能是因为他们死的，江淮许和俞秋要干干净净的。</p>
“嗯。”俞秋闷闷应声。</p>
废钢厂的门外进来好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他们训练有素地收拾着，没多久，陈国为和几个一起逃窜的毒贩被一起捆住扔在废钢厂里。</p>
收拾完后，江淮许示意他们，“你们先走。”</p>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答应：“好的。”</p>
“要背吗？”江淮许摸摸俞秋的脸。</p>
“要的。”</p>
俞秋身上很热，可能有点发烧。</p>
江淮许背着他，一步一步地走着。</p>
到门外时，他看着蹲在角落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道：“剩下的事情就麻烦陶队了。”</p>
陶奇鸣自以为自己躲得还算隐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他挑眉，看了眼江淮许。</p>
他嘴里叼着根烟，也没点。</p>
想了下还是从兜里掏了打火机，点燃猛抽了一口。</p>
“我想着过来看一下，万一是真的。”陶奇鸣感叹，“没想到是这个发展。”</p>
江淮许“嗯”了声，假装没察觉到陶奇鸣身上带着的寒气。</p>
他也许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至于为什么不出手，江淮许觉得他应该是个好警察。</p>
“如果刚才我没来，你会阻止吗？”江淮许看着他的眼睛问。</p>
天本来就暗，陶奇鸣的脸在白雾里变得更加模糊。</p>
“当然，”陶奇鸣说，“我是一名警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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