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哑的不像话。 </p>
他似乎在不甘心，在挣扎，最后茫然无措，最后认命的妥协一般。 </p>
他定定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p>
他想狠心把程时安丢在国外，终生不见。 </p>
只要不见面，就干预不到他的情绪。 </p>
眼不见，心静。 </p>
她要死…… </p>
那就去死。 </p>
死了，更好，他再也不会为之动摇。 </p>
他终于决定放过自己，可偏偏爷爷重病，危在旦夕。 </p>
他决定让程时安回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毫无退路了。 </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爷爷被推了出来，身型单薄，短短数日未见，竟然瘦的皮包骨头。 </p>
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一些。 </p>
他戴着氧气罩，手上挂着吊瓶，她看着眼泪不自觉汹涌。 </p>
“怎么样？” </p>
司晏清焦急的询问。 </p>
医生满脸疲惫，语气沉重：“情况还是不好，老爷子的内脏衰竭的太快了。现在还有黄金二十四小时，如果他能醒来，哪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但，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就算这次挺过了，下次……不好说。” </p>
司晏清身子僵硬。 </p>
“我、知道了。” </p>
他艰涩的回应。 </p>
老爷子被送到重症病房，司晏清守在床前。 </p>
以前外婆身体不好，也经常跑医院，外婆昏睡的时候，她就一直拉着外婆的手说话。 </p>
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想告诉她。 </p>
可司晏清很安静，安静的像是个雕塑，让人感到担忧。 </p>
他要是说点什么，都是好的。 </p>
“爷爷舍不得我们，一定会挺过来的。” </p>
她安慰他。 </p>
他没有接话，定定的看着苍老的爷爷。 </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感觉到司晏清的气息渐渐浮躁，他时不时的看向墙上的挂钟。 </p>
爷爷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p>
时间越是过去，他的脸就越苍白。 </p>
到最后，苍白的近乎透明，唇瓣毫无血色。 </p>
他高大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p>
病房，像是死寂一般的安静，落针可闻。 </p>
程时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内心祈祷了无数遍，甚至愿意折寿十年，只求爷爷再多撑一段时间。 </p>
那是司晏清最在乎的亲人了。 </p>
父母不能一碗水端平，司晏清所有的爱都来源爷爷。 </p>
要是爷爷走了，司晏清的心也就真的碎了。 </p>
滴答—— </p>
时钟无情走动。 </p>
二十四小时彻夜不眠不休，爷爷还是没有醒过来。 </p>
医生也过来了，叹了口气。 </p>
“司先生……请节哀。” </p>
司晏清的身形晃了一下，程时安赶忙接住。 </p>
他也稳住了身子，唇瓣轻微颤抖，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p>
他捏紧拳头，又松开，想要说什么，却又一个字吐不出来。 </p>
巨大的悲伤，是无声的。 </p>
司晏清狼狈的转身要走，步伐都踉跄了一下，可走到门边，没想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呼唤。 </p>
“晏清……”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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