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外婆摸着张小兮的头发,道:“小兮,这对小禹来说,未免不是一种解脱,你也不用太伤心了。” 张小兮转了头,迷茫地看了一眼外婆,又继续抵住外婆的膝盖,“我知道。”</p>
“他最想看到你过的幸福。”</p>
“我知道。”</p>
二人又相对无言,坐了好一会。</p>
张小兮才道:“外婆,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我跟哥哥相互喜欢,你知道我跟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也一直知道哥哥得了癌症……”</p>
施外婆道:“刚开始啊,我们都不知道小禹是你爸的儿子,我跟你妈看着你们的感情好,也欢喜,哪知道……这事儿,其实都不怪你们,都是家长没做好,最后啊,害苦了你们了……”</p>
张小兮道:“洪水那天,哥哥跟我表白了。”说完眼泪就要掉,</p>
张小兮道:“我觉得我对不起我哥,我以前那么喜欢他,我一直都期盼着他对说那句话,可是,当他最后真的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只剩下心酸抱歉。他还给我设计了婚纱,外婆,你知道吗?那一款,是我和他的漫画角色在漫画书结婚的那一款。可是,外婆,我早就变心了。”</p>
施外婆道:“傻孩子,你没什么对不起你哥的,他那么埋力的保护你,不就是望你能幸福吗?当他知道他只是你哥,他就已经绝望,不然他也不用费尽心思的让你误会他跟别人谈恋爱,还设计一场失踪,他本意也是让你对他死心,去寻觅自己的幸福,你呀,别辜负了你哥才是,至于婚纱啊,你说的表白啊,那也只是深藏在他心里多年的愿望,压抑了那么久,也该让他说出来了。”</p>
张小兮道:“哥哥这几年一定过的很苦……”</p>
施外婆道:“你是他坚持那么多年的动力,为了想见到你的幸福,他咬牙闯过多少次鬼门关。”</p>
“我不该骗他的,外婆。”张小兮眨着眼睛,泪随之而掉,“我跟沐时,真真假假我都分不清楚,婚礼原本是说好的,也只不过是做戏。洪水那天,我跟哥哥坦白了,我告诉他我和沐时不会有幸福……外婆,我真的好坏,我害得哥哥死都要为我担心……我太坏了。”</p>
张小兮越说越伤心了,忍不住打自己的脸,施外婆看着都心疼,拉住她的手,“你这个傻孩子,你与沐时真真假假我也管不着,可是,你这样辜负你哥就是你的不是!”</p>
外婆起身,走进客厅旁边的杂物房,拿起一把小铲子。</p>
“小兮,你来。”</p>
跟着外婆走到小院子,站在门前一棵桂花树下。</p>
外婆把小铁铲递给张小兮,道:“小禹上回在这,把一个箱子埋在下面了,他交待过我,如果你日后为他钻牛角尖了,就让你挖开来看看。”</p>
张小兮有点疑惑,但她已经猜到了哥哥想让她看什么,就像他交给向丹丹那一封信,他只不过预设了自己因他而悲伤,因为他足够了解她。</p>
地里埋着一个箱子,箱子经过一个多月的地质腐蚀,木箱子已经有一点变了颜色,有腐坏的迹象,里面的东西用密封的瓶子装着,竟然只是一堆黑灰。</p>
瓶子里有一个留条,是一张白色泛黄的便签纸,张小兮还有一点印象,在哥哥的抽屉里,见过这种便签纸。</p>
“纵然不舍,也已变成黑灰,逝者已逝,该忘则忘,活着的人,请为自己活!”</p>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见到这种话,不免还是泪流满面。</p>
外婆道:“如若不是他还想你念你担心你,临终前那几个月,他也断然不会再回来的,他死的时候是你陪在身边的,我相信,他内心里都是幸福的。小兮,你哥用心良苦,只不过要你别因他而伤心,至于要怎么做,都是看你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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