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走进耸立于城市霓虹中的高楼，步入电梯厅。按下按钮，电梯很快到达，她却没有进去。门缓缓关上。过了一会儿，她又伸手按。门再次打开，她还是没有进去。</p>

就这么反复了几次，侍立在不远处的服务生不由频频侧目。察觉到别人的视线，顾惜凡扶了扶墨镜，匆匆按开电梯走进去。</p>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很刺耳。顾惜凡走出去，只觉得脚下的地毯软得过分。</p>

她一直走，在走廊尽头停下。房门边的数字有着金属色光芒。一个甜蜜的房号。</p>

她收回视线，敲响房门。</p>

不知道为什么，门打开的那几秒在顾惜凡眼中是不可思议的慢镜头。从房间门口的地毯到远处沙发旁打开的行李箱，里面五彩斑斓的衣物和倒在一旁的高跟鞋，每一样都清楚映入她眼帘。</p>

里面的景象很快被俞洵的身躯挡住。他还是离家之前的衬衫西裤，没有想象中凌乱，但胸前的布料有些褶皱。看到门口的人是顾惜凡，他没有一点被捉住的慌乱，镜框后的双眼十分平静。</p>

“让我进去。”顾惜凡推他，想要进去。</p>

俞洵双手撑着门框，没让她进去一步。他拉着她出去，而后迅速关上门：“我们去别的地方说。”</p>

甩开他的手，顾惜凡问：“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p>

俞洵叹气一声，说：“惜凡，我们离婚吧。”</p>

她带着墨镜，眼里情绪不明。</p>

他们刚到法定年龄就结了婚。她的职业原因，婚礼没有大办，就在俞家老宅举行。尽管如此，俞洵对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尽心尽力，全都按照她的喜好准备。</p>

那时，年轻的男人给她戴上戒指，有些哽咽地说：“惜凡，我会爱你、守护你一辈子。”</p>

很多年过去，男人不再年轻，他变得更成熟也更陌生。现在他站在和情人约会的房间门外，对她说：“惜凡，我们离婚吧。”</p>

她想进去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可他防得严严实实，一点机会不留。他如此保护那个女人，是怕她伤害那个女人，还是怕那个女人难堪？明明被妻子抓到出轨，他却怎么能连解释也没有，直接提离婚？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撇开她，去到别人身边吗？</p>

他一点没有想过她。爱与不爱，一眼明了。事到如今，那个女人是谁又有什么重要。</p>

顾惜凡转身就走。俞洵一直跟到电梯门口，在她进去前说：“回去我们好好谈谈。”</p>

她不说话，进了电梯，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俞洵。俞洵也看着她，神色晦暗。</p>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两人。</p>

顾惜凡回到 A 市已经快十一点，出租车驶离带起的风吹起她的裙子，身体更加冰凉。她失魂落魄地走进公寓，没有发现花园树丛里暗藏的长枪短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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