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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朔刚打开门，就听见后面一阵小跑声。他回头，周迎暄拉住他的袖子说：“那个，我家没饭吃了。”</p>

他讶异地笑。她窘然道：“我能不能去你家蹭饭？”</p>

方朔反应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当然了，随时可以。”</p>

方朔跟外婆住一起，在几个街区外的一栋小别墅。前庭的铁栅栏进去几步就是入户门，穿过走廊到客厅，玻璃门外的后院是个不小的花园，植物繁盛，恍若绿野仙踪。一盆水浮莲后，老人弓着背，正在修剪花叶。</p>

“晚凝，我回来了！”方朔朝着玻璃门外招手。</p>

“晚凝？”周迎暄随之看过去，老人缓缓转身，朝这边点了点头。</p>

“外婆喜欢别人这么叫她。”方朔眨眨眼。</p>

家里有厨师，周迎暄不怎么关注柴米油盐的事，现下看到方朔熟练的动作，才知道他是在家做饭的人，厨艺一看就很好。水哗哗流着，蔬菜的影子在盆里浮动，她帮他打下手，听他说外婆的事。</p>

“晚凝前些年身体不好，癌症晚期。她不喜欢待在医院，就决定在家休养。没想到天天跟花花草草在一起，她身体反而好多了，没原来那么痛苦。”</p>

看她神情低落，他安慰道：“没事的。晚凝其实已经比医生说的年限多活了很久，我们都很知足了。”</p>

吃饭的时候，晚凝很安静，大部分时间在听方朔和周迎暄说，只偶尔说一两句。用完晚餐，她拉着周迎暄，邀请她常来后，就靠进玻璃门旁的躺椅里看书，没再管两个孩子。</p>

临走前，方朔带周迎暄去了一楼的某个房间。木质书架放在墙边，像是书房，中间放着架钢琴，和她家的同款，但看起来很新。</p>

她无奈道：“你真是，用心险恶。”</p>

他没否认，笑道：“那你可要常来光顾这架琴。”</p>

“在这儿弹，晚凝能听见吗？”</p>

“能。”</p>

轻柔的摇篮曲响起，乐声顺着走廊飘出，盈满一楼的每个角落。躺椅里的老人听见，闭上眼，面带微笑。</p>

跟方朔相处久了，周迎暄也喜欢上搞惊喜那套。方朔马上要过生日，她打算准备点特别的礼物。他喜欢吃苹果派，尤其她家做的，她跟厨师学了几天，勉强赶在他生日前做成功了一次。</p>

到了方朔家，花园里却不见晚凝的身影。</p>

“晚凝呢？”</p>

“在楼上休息。她最近没什么精神。”</p>

生日本该庆祝，但两个人都开心不起来。他们坐在琴凳上，手臂靠在一起，但周迎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手还放在琴键上，却停止了动作，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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