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去看望人的阮明瑜和阮启刚还没回来。
阮家的大门虚掩着,阮老爹就坐在院子里,脚边放着一些先前劈好的竹篾,手上熟练地编织着,不时地侧耳听听外头可有动静。
直到戌时时分,阮明瑜和阮启刚才披星戴月地回到家。
阮大嫂给两人端来预留给他们的饭菜。
阮明瑜和阮启刚显然是饿狠了,他们走了一天的路,除了早上吃的那碗面,中饭和晚饭都是啃个饼子糊弄的。
“老大和老四怎么样了?”阮老爹问。
还能怎么样,苦呗。
阮明瑜顾着吃面,示意旁边的二侄子回话。
“挖渠道太苦了,爹和四叔都瘦了一圈黑了一圈。”提起这个,阮启刚心沉甸甸的,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活重,吃的还不好,服役二十来天,人最少瘦了十斤。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阮老爹长叹了口气,“唉,这也没办法。”说着,他看了老儿子一眼,可惜了,老儿子只是个秀才,他这秀才名头只有他自己受益最大,秀才可以见官不跪,穿衣的等级有别于平民,刑不上大夫,除非罪证确凿。而家里顶多因为他成为秀才而被其他人高看了那么一眼,别的就没什么益处了。
阮明诚连忙表态,“爹娘,来年我一定好好科考,争取考中,如果有幸得中举人,咱们家就不用交田税了,还能免掉一部分徭役。这样大哥和四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阮老爹欣慰地道,“你这份志气和这份心是好的。”
阮老太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仿佛她儿子明天就能中举,然后她就能成为举人老娘似的。
阮明诚画出的大饼又香又甜,让阮家人心生向往。他们只等六弟考中举人,他们家就能免除徭役之苦了,还会有无数亲朋好友乡里举田来投,光是田地里的分成就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了。一想到这,他们就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这么多年的苦和累都不算什么,他们还能再坚持坚持。
阮明湘不以为意地摇着扇子,她六哥干啥啥不行,哄人第一名。
谁又能预料到接下来十年三次乡试时,每次都铩羽而归,还把阮家敲骨吸髓炸干完最后一滴精血呢。
偏他十六岁就踩到狗屎运中了秀才,一副前途光明的样子,这两年,人人都夸他是读书种子,恐怕连他自己都信了,哪里知道这都是假象。
可他也不想想,他目前除了有个秀才名头,连廪生都不是呢,还将举人当成了囊中物?
阮明湘开口,问起了她大哥和四哥有没有受伤。
阮启刚回答说没有,然后又告诉他们,这回他们去送肉汤,他爹和四叔见了他们很高兴,一顿饭将汤和肉都吃光了。周围服役的男人们都很羡慕他们两人有家人惦记,这肉汤天气热,放不住,他爹还分出去了大半碗肉给相好的。
阮启刚没说的是,他们刚到的时候,就率先分了两碗出去给负责管理他爹和四叔的小头目役吏。他始终记得炖汤的时候小姑说过,让他们到了服役点,要打点一下。不用给钱,就用这汤打点就行。还说什么或许这碗汤给了,役吏或者小头目也不一定能记得他们,但是不给,指定记住他们了。
得知了阮老大和阮老四的情况,阮家的气氛变得沉闷了。大家没什么说话的心思,洗漱完后各自回房了。
夜风习习,阮明湘洗过头洗过澡,正坐在院子里吹头发。
她这头头发留了好几年了,如今已经长到背部。虽然因为家穷营养跟不上发质不够好,但也比后世她那头发要好。后世因为经常烫染的原因,她的发质多少有点受损,再怎么保养也回不到最初的。所以她现在很爱惜自己这头头发。
阮启刚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闷闷地问她,“小姑,你这吃食买卖有几分把握?”
“我把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你说呢?”
“等赚钱了,你真能做到你之前说的那样,咱们直接交更赋,再也不让我爹和四叔去服瑶役了?”阮启刚问,他对六叔的话并不尽信,来年他能高中最好,要是不能,他爹和四叔岂不是还得继续遭罪?所以他想试试别的办法。
“当然,他们不仅是你爹和叔叔,也是我的哥哥。”
“那我来帮你!”阮启刚咬着牙道。半年!他决定了,帮他小姑半年!如果半年赚不到钱,他就真的随商队跑商去!
“你不知道,我爹和四叔虽然没受伤,但遭了大罪了,肩膀都磨脱皮了,每天流的汗能把裤子都浸湿了……”
阮明湘默默地听着,她大哥和四哥去服役,可比种地辛苦多了。至少种地,不用每天大热天地劳作。
“有你帮忙,很多事会方便很多。”
她几个嫂子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如果不用帮她的忙,这段时间一早一晚的,几个嫂子会分批到山上去割草砍木柴,等在山上晾晒干了,再把这些柴火给挑回家储存,为过冬甚至为了接下来的一年做准备。这个时间段大概持续一个多月这样。他们阮家十几口人,一天消耗的柴火量是很大的。而她们来帮忙的话,以往该干的活一点也没少,只是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而已。她不想这样,另外就是,她不想阮启刚去跟商队跑商,赚钱是赚钱,但危险也是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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