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拳头,老外行动矫捷,把脑袋往旁边一躲,右腿后退一大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了一记右勾拳,猛地击中了贺健的腹部。</p>
贺健本来身材就不如对方壮硕,这一下直打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重重往后跌去,脑袋差点和一旁驶过的货车轮胎撞到一起。</p>
“爸爸!”</p>
贺杰飞身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久未谋面的父亲,</p>
贺健紧紧拥住贺杰,激动得热泪盈眶。</p>
魏华一言不发,神情复杂地看着地上的父子俩。老外则一头雾水,耸着肩膀,弄不清楚眼前算是什么情况。</p>
江天佑来到贺敏敏娘家楼下的时候,天井里围着一群老阿姨,叽叽喳喳,沸反盈天。</p>
绍兴阿嫂作为第一目击证人,正在情景再现,手持一把蒲扇边说边跳。她说得绘声绘色,阿姨们听得全神贯注。菜也不择了,炉子也不生了,小人也不管了,跟着一起“哇”“哦”“哎呦喂”地一惊一乍。</p>
江天佑哪里敢跟她们搭话,弓着背,蹑手蹑脚往楼上走。</p>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p>
“哎,贺家女婿,听说敏敏嫂子要嫁到外国去,还要把儿子也带走,是真的伐?”</p>
凤英姆妈十三点兮兮地跳起来冲他挥手。</p>
江天佑跳将起来,三步并两步跑上楼。</p>
天气闷热,贺家大门四下敞开,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p>
贺健坐在床上,贺杰趴在他身上,全然不怕炎热似得,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魏华坐在窗户旁,正对贺敏敏。夕阳落在她的脸上,以鼻梁为分割线,一半金黄,一半阴影。她微微垂下眼睑,嘴唇紧闭,表情庄严肃穆,和天主堂里的外国菩萨像竟有几分相似,江天佑内心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p>
再往边上看,贺家姆妈照片前头的香炉里,三支清香正飘荡着灰白色的香烟。</p>
江天佑轻咳一声,坐到贺敏敏身边,客套地冲贺健笑了笑。</p>
说时迟那时快,腰上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江天佑疼得呲牙咧嘴,转头一瞧,罪魁祸首面无表情直视前方。</p>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p>
江天佑揉了揉腰眼,掏香烟。</p>
“抽我的。”</p>
贺健扔了一包过来,江天佑双手接住。</p>
“这什么烟?”</p>
江天佑惊讶地问。他还没见过这种黑色包装的香烟,低调大气,粗犷中带着几分奢侈。</p>
“老毛子的,卡比龙。”</p>
江天佑看了眼包装,果然印着俄文,“还真是苏联……俄罗斯的烟。大哥哪里搞到的?”</p>
江天佑的朋友里,就属周阿发喜欢收集外烟,家里有个柜子专门放各种各样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外国香烟,时常和哥们得瑟。江天佑从没见过这样包装的。</p>
“俄罗斯呗,还能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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