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去府城送了封信，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李问想不通。</p>
“我爹是怎么死的？”</p>
曹阿七烧了几张纸钱，磕了头起身。</p>
“一个月前你去送顾先生的信，走了没两天黑虎堂的人就找上门来，到你家乱打乱砸，拴子叔跟他们理论，那个叫王四豹子的头头，拿起一块砖头砸在了拴子叔的头上，拴子叔就没了……”</p>
接着他们又来到另一处坟包。</p>
“甜妞和安寡妇她们娘俩就埋在这里。”</p>
李问烧纸上坟，那个脸胖嘟嘟的小女孩似乎出现在他眼前。</p>
“问哥儿，这是鸡蛋，可好吃了，我娘给我煮的，给你吃……”</p>
还有女孩的母亲，那个身段窈窕，风韵犹存，看起来很妖，其实也很妖的寡妇。</p>
“安婶子，你啥时候嫁给我叔啊，我昨天晚上可是看见你和我叔钻苞米地了……”</p>
“你……你……不要平白污人清白，我啥时候跟他钻过苞米地，喏，这两个鸡蛋，你吃一个给你叔带一个……”</p>
女孩渐渐长大，出落的很水灵，跟她娘很像。</p>
“问哥儿，我明天就要去张大户家里当丫鬟了，听说他家给你薪俸很高，主人家也对下人很好，我是去伺候张家小姐的，等挣了钱给你扯布做新衣服……”</p>
几个月后女孩回来，给自己做了身新衣裳，但有些郁郁寡欢。</p>
“问哥儿，你要了我吧，我想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你……”</p>
自己问她为什么，她只是摇头不肯说。</p>
又过几个月，自己再见到她时，她是被人抬回了的，身体上盖着一块白布，人已经死了。</p>
来不及去看她的尸体，自己带着武馆的兄弟去找张大户家理论，却被顾先生拦住了。</p>
……</p>
他们又来到一处坟包。</p>
曹阿七说：“顾先生就葬在这里。”</p>
李问烧了纸钱，将酒淋在坟包上。</p>
“你这娃也识字？”</p>
那个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破旧长衫的山羊胡老书生蹲下身子，对正拿着树枝写字的他这么说。</p>
“要不要来某的私塾来念书，不收你学钱。”</p>
“去你那里读书能学修仙吗？”</p>
“不能，但要是你以后万一有仙缘，得了修家秘籍，我教你的东西能让你看懂。”</p>
他将写在地上的字抹去。</p>
“行，说好了不收学钱。”</p>
“你刚刚写了啥？啥是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寒光十四州，啥破诗嘛，再写一遍……”</p>
……</p>
酒液缓缓倒下，李问感慨万千。</p>
“先生，这就是你不让我们冲动，会有的公道？这破公道让你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它还没来，你那封破信到底写了什么？”</p>
酒倒完，李问将葫芦狠狠摔在地上，咆哮起来。</p>
“那个府城的海大人到底是什么王八蛋！我去了以后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你让我送的那封信被他家的下人拿就了！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p>
“我爹死了！就因为你那封破信！我爹他死了啊……”</p>
“你的公道呢？我问你，你们公道呢！！”</p>
李问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曹阿七。</p>
“大宝呢？”</p>
“大宝他……他不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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