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琛看一眼手中的折子,笑了下,他转身道:“孟大人,一切便如你这折子里写的,这案子可以结了。”
言罢,他拂了拂衣袖,便缓步朝宫中行去。
孟晟目送着楚延琛离开,忽而眼中露出一抹轻笑,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案子,他当然知道没有王媗说得那么简单,而真正的答案,想来后来楚延琛已经问出来了。但是这些都不需要他知道,他只需要知道这个案子可以结了。
他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府休息了。
哎,这些世家呐孟晟抬眸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宫,心中感慨,莫怪乎陛下对世家多有忌惮
此刻,在皇宫中等着楚延琛到来的宁惠帝,正坐在殿中,殿中摆着一盘棋,是一局残局。他沉默地看着,好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棋子,转头看向殿外,隔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淡金色的光晕,略微出神。
“听闻,这几日皇城司的机要驿线,跑累了不少匹马?”宁惠帝缓缓开口道。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温情,倒不像是在责问,好似在调侃什么事一般。
高公公听着宁惠帝的话,他微微一笑,面上流露出一丝温情,扫了眼面上带着浅淡笑意的宁惠帝,他的心头也稍稍一松,先前宁惠帝的大发雷霆看来是消退了些。
“毕竟还是新婚燕尔,驸马心中念着公主,也是人之常情。”高公公带着笑意恭声道,“公主的事自然是大事,不过是跑累了几匹马,并不碍事。”
“你哪,就宠着皎皎。这机要驿线,本是用在军机大事上的,”宁惠帝面上带着笑,摇了摇头道,“他们呐,就是胡闹,小儿女间的鸿雁传书,竟然用了这线。”
高公公听着宁惠帝这看似责骂的调侃,心中想着,最为偏宠公主的应当是宁惠帝了,若不然不会在知道楚延琛用皇城司的机要驿线送信和那些小玩意儿的时候,不仅不怪罪,反而特地命人拨了一条专线给人使用。
宁惠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微又皱了下眉头,叹了一口气,道:“新婚燕尔的,驸马不能陪着皎皎。皎皎怕是要怪朕了。”
高公公伸手给宁惠帝倒了一杯茶,小声说道:“公主殿下对陛下最是敬重,知道驸马能够为陛下分忧解难,最是欢喜不过了,又怎么会怪陛下?”
这话并非是在哄宁惠帝,高公公是看着福慧公主长大的,当然明白福慧公主对宁惠帝的敬仰之情,倒也是奇怪,宁惠帝同先帝之间并未有多少父子温情,天家无情在那一辈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但是宁惠帝却并未因着自己幼年没有感受到多少亲情而有所移了心性,反而对自己的子女很是呵护。
宁惠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面上的神情略微凝重,而后叹了一口气,道:“皎皎是个好孩子。秉德也是一个好孩子,但是秉德太过急切了,到底还是年轻了些。罢了,怀瑾是他的姐夫,替他收个尾也是应当的。”
话语未落,便听得殿外有人通禀。
看着入殿的楚延琛,宁惠帝心头的情绪收敛,眸中闪动不是先前流露出的温情和柔和,而是一片深沉。
“怀瑾,来,坐下来,陪朕手谈一局。”
楚延琛看了一眼桌上的残局,恭顺地对着宁惠帝行了一礼,而后坐在宁惠帝的对面,低声道:“陛下,这一局?”
“残局一盘,若是怀瑾有兴趣,便接着往下走走。”宁惠帝温和地指了指这一盘棋,解释道。
“那臣便试一试。”楚延琛没有推却,伸手取过一枚棋子,往棋盘上一处放下。
宁惠帝看着楚延琛下去的这一枚棋子,笑着道:“怀瑾,行事倒是果决。这一点同皎皎一般。只是,这般决断,怀瑾就不担心会有什么后患?”
楚延琛低头看着棋盘,轻声回道:“回陛下,这棋局既然已经是残局了,到了这一步,要想破局,便得在这棋子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出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宁惠帝微微有些惊讶,他极少见到楚延琛这般少年意气的模样,不过仔细看看,便又觉得人似乎太过苍白了些,想着楚延琛的身子骨本就不是很结实,这些日子,为那一桩命案,确实是累着人了,这般想着,心头倒是升腾起些许愧疚。
“说得也对,”宁惠帝点了点头,想着被搅和进去的太子,只觉得脑袋微微抽痛,他本是想借着这一起命案,削一层世家之势,怎么都想不到谢家竟然敢早早将太子绑上了船,事到如今,这事儿便也只能尽早地平顺了结,可惜了他丢进这棋局里的一颗棋子,“这次的案子,怀瑾,有什么想法?”
宁惠帝问得平淡,他伸手取过一枚棋子,也顺手放入棋盘里,原本岌岌可危的棋局登时转换了形势,楚延琛淡然看一眼棋局,垂下眼眸,半晌,才开口道:“回陛下,这一桩命案,已经有了结果,臣正要向陛下回禀。”
他起身抽出那一份折子,躬身一礼,沉沉地道:“还请陛下阅示。”
宁惠帝接过折子,他低头看着折子,好一会儿,忽然间猛地一拍桌子,气恼地道:“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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