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人相见

“勿要自乱阵脚，大家必能走出峡谷。”姜辕一声喝斥，那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些飞蛾的羽翼上闪着淡青的荧光，在林木间“扑棱棱”的煽动着。 这“萤火飞蛾”的名头响亮的几乎和封禅堂一样，因为这种飞蛾有趋光的特性，进出这迷雾峡谷的外人，需要火把照明探路，必然会遭遇这种奇特的飞蛾，是以“萤火飞蛾”的凶名在整个中原都是令寻常人战栗的，以致于还产生了许多离奇的传说，认为这种飞蛾是怨气太重的冤魂附在萤火虫身上形成的。 张澜赶上去问姜辕：“这飞蛾据说有趋光性，是否熄灭火把？” “不必了，已经迟了，黑暗里更不容易对付。” 这些飞蛾足足有巴掌大小，聚集在人群上空，急速地盘旋着。 “噌”一声姜辕宝剑出鞘，众人皆随着他亮出兵器。这些飞蛾越飞越快，那淡青色的荧光宛若烟花般灿烂。 见到这一幕楚齐安也拔出“雀芒”剑，一手拉着岚汐。岚汐呆呆的望着空中旋转的青光出神，不由惊叹：“好美啊。”楚齐安听得后一看岚汐那像稚子般明亮的眼睛，心里十分慰藉，这种危难来临下的烂漫大概是他带来的安全感所致。 萤火飞蛾——美到让人窒息下的起舞，却掩藏着最致命的杀手。 突然旋转的流光里一只飞蛾急速俯冲而下，向韩家堡的人群冲去，韩家堡那名少年一阵惊呼连忙躲到韩长老身后，韩长老眼疾手快，一枚暗器从手中掷出，“噗嗤”一声穿透飞蛾，力道并未消减，直接将飞蛾钉向旋转的流光里。 楚齐安满脸惊异，当日所见的一个寻常的长者，竟然使得一手好暗器。要知道那飞蛾通过盘旋可是把速度提升到了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程度。 这时又有十几只飞蛾接二连三的俯冲下来，姜辕轻舞宝剑“嚓嚓”几声将这只冲向自己的倒霉飞蛾剁得粉碎，张澜枪尖一抹也轻易的杀死一只。楚齐安注意到队尾的矮黑少年也轻易一刀就将这飞蛾斩成两半。 其他小家族的人也略尽绵力，他们见这批飞蛾轻易的被消灭，略微放宽了心，觉的这凶名最盛的“萤火飞蛾”似乎有点名不符实。 然而这时候头顶的流光已经连成一片，飞蛾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注意到这一幕的人方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样极限速度的盘旋，搅动湿重的空气，一股旋风在光圈下方形成，卷起地上的枯枝腐叶，发出“呜呜”的声音，真像厉鬼哀嚎一般的声音，一些小家族里没啥见识的人浑身瑟瑟发抖大嚷着：“有鬼，真的有鬼。” 楚齐安仔细一瞧，那旋风里还有些碧光闪闪的东西。这时候张澜对他说：“楚兄弟，瞧见了吗，这‘萤火飞蛾’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其本身的攻击力，而是在于这些‘荧光鳞粉’，那可是含有剧毒，寻常人吸入一星也必死无疑。” 这些实力较强的家族自然有能力比其他弱势家族获得更多的更有价值的讯息。这“萤火飞蛾”的秘密也是只有少数有能力穿越迷雾峡谷的人以及封禅堂内部人才知道的，这个讯息的得来三大家族是花了好多财力的。然而其他家族就没那种实力了，也没从别处恰巧听得的那种运气。 张澜、姜辕、韩长老、矮黑少年几乎同时摆出一个手势沉声对自己队伍的人说：“屏住呼吸！” 那旋风越刮越剧烈，吹得众人衣衫鼓荡。这时候一些无知的人挥舞兵器，向着风里的枯枝腐叶胡乱挥砍，无意间吸入了大量的荧光鳞粉。 突然间那圈流光迅速崩溃化成无数的光点，像烟花燃放的瞬间，同时一阵阵“扑棱棱”的声音剧烈的在树林里回荡。 原来是那盘旋的飞蛾，像山洪爆发般俯冲向底下的人群。 众人均狂舞兵器，护住全身，不断有飞蛾被剁的肢体破碎掉在地上，一两分钟的时间，地上落了厚厚一层飞蛾的尸体。楚齐安对自己的避毒符有绝对的信心是以仍自如的呼吸着，同时急速的挥舞长剑，不断将扑向岚汐的飞蛾斩落。 剑舞到淋漓处，剑身上又泛出红光，原来是他不经意间动用了真气之力，只不过真气并未剧烈外放，周围人只道是宝剑神奇，再加上自顾不暇也没有进一步关注，然而蓑衣老人“钓叟”先生瞧得这一幕，心里一阵惊呼：“这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然达到了真气御剑的境界，这可有点棘手了。” 忽然听得“啊”一声惨呼，楚齐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是韩家堡那位稚气少年被飞蛾咬伤了，有一道血迹顺着少年脸颊流下来，韩家堡人连忙掩护着那少年，韩长老一手急舞一柄半米的钢针，一手自腰间摸出一个瓷瓶，手指一弹“嘭”一声瓷瓶在空中碎裂开来，其间流出一股药香浓郁的液体，借着势道，精准的滴到那少年的伤口上，流血迅速止住。楚齐安惊，好一手暗器功夫。 周围飞蛾闻到血的味道都变得狂躁起来，密集的向韩长老冲去，韩长老开始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由于担心那少年一不留神被几只飞蛾冲破防守，咬在脸上，一股鲜血流出。这时候周围的飞蛾都停止了攻击别人，一股脑向韩长老冲去，韩长老看了那稚气少年一眼，道：“少爷，自己小心了。” 像交待后事一样说完这句，他缓缓闭上眼。韩家众人连呼：“韩长老，小心。”可是没有人有能力帮助他，他也知道其他两大家族的人巴不得他早死自然没人会帮他。但他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熟人。 楚齐安已瞧见他多时了，他并未瞧见混在人群里的楚齐安。楚齐安连忙气贯剑身，剑身红芒大盛，沿地一扫，一道火光射向那些飞蛾，并迅速将其吞噬，眨眼里变成黑灰散落一地。 韩长老只觉得面前一阵炙热，睁眼一看，又惊又喜的顺着韩家堡人的眼光望过去，他满脸诧异的说道：“原来是你，多谢相救。” 楚齐安淡淡回一声:“故人相见，不必客气。” 韩家堡这次随行的人中也有上次去过九宗门的，这些人瞧得是楚齐安，想起韩长老上次说的“与人方便，即是与自己方便”，都心里暗暗赞叹韩长老处事自己远远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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