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婉真香定律

胖道人连声哀嚎求饶，狗哥这才放开了他让他回去，没想到他心有不甘，走到一半回身就要偷袭柳小婉。 柳如婉一声娇呼，玉足一点，腾空而起，身子向前压，一招“彩云追月”将长剑横送过去，剑尖急送，快刺到的时候抖了抖手腕，偏了方向，没戳中要害，只是擦着胖道人的皮肉，他发出杀猪一样的大叫，血流不止。 柳小婉冷哼一声，从半空中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收剑归鞘，一身白衣傲然而立，姿势十分柔美，收招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呆滞。她侧着身子冷冷的看着胖道人，说道 “管好你的嘴，再出言不逊，先问问本小姐的剑答不答应”她俏脸生寒，一双美目里满是愤怒，身子气的都有点轻微发抖。 狗哥眼见瘦道人如此辛苦的想要挣脱他，也不为难，顺手放开了瘦道人，可瘦道人却用力过猛向身后倒去，他刚爬起来，就看见胖道人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怒气横生，一张又瘦又长的马脸涨的通红，气的发抖，左手握着自己红肿不堪的右手手腕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朝里面嘶吼一声“有敌袭，快来帮忙啊” 瘦道人不甘心，唯一能动的左手提着剑哇哇乱叫的冲过来就要砍柳小婉，狗哥直接一运内力，把大青鱼丢出去砸他身上，他重心不稳，被这份巨力带着连翻了几个跟斗才重重的摔在后方的台阶上，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哎哟哎哟的哀嚎着。鲜活的大青鱼在他身上不停的摆动尾巴，每一下鱼尾巴都砸在他脸上，他躲闪不开，疼的哇哇乱叫，塞了满嘴的鱼鳞和淤泥，极为狼狈。 狗哥笑道“你先帮我照看一下鱼儿，我晚上还要吃呢，到时候分你一份烤鱼肉”柳小婉噗嗤一笑，实在是绷不住严肃的表情了，被这拼命摆尾击打道人双颊的大青鱼整乐了。 里面的道士们听到惨叫，纷纷出来查看情况，看到一个皮肤略黑，身材高大的乡下少年走过来抱起鱼儿，口中还连声抱歉，那旁边一袭白衣，皮肤白嫩水灵的美貌少女却笑个不停。 只怕这胖道人几个月之内再也不想吃鱼了，嘴巴一张全是大青鱼的鱼鳞，恶心的趴在地上干呕起来，那些师兄弟也忍俊不禁仰天大笑，场上充满了一阵的快活的空气。 一个中年道人最后走出来，见到这局面只是一愣，刚想发火，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既然身为一观掌门，就要有掌门人的风度，岂能还跟从前一样大呼小叫？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朗声道“在下冲虚，上清观掌门，阁下何人，擅闯上清观？吾辈修士虽然不善武功，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之徒，还请姑娘报上名来” 柳小婉眼见这十几名道人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并不露怯，上前一步，也不卑不亢的说道“小女子柳小婉，因这道人出言不逊这才出手教训他，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帮你管教弟子呢，哼”，她见守门道人武功低微，免不得心中就有些看不起上清观，以为这里也是一群酒囊饭袋，不堪一击的家伙。 冲虚就是心性再好，被人当面嘲讽，终究压不住怒火，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呐，使得什么下三滥的三脚猫功夫，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打伤我门下弟子还敢口出狂言，让我代你家里长辈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柳小婉骂道“呸，牛鼻子，打赢本姑娘再说吧”拔剑抢攻上去，使了一招“紫气东来”，剑光闪闪煞是好看。 冲虚并不是一般武林人士，上清观也不喜好勇斗狠，争夺名利，多半都是清静无为的隐居修士，所以在江湖上声名不显。但剑法着实了得，他上清剑法本来就以快、奇、狠着称，只是久不在武林中走动，再加上石清闵柔在江湖上走动，也只用玄素庄的名头，所以知道的人很少，也难怪柳小婉并不认识。 冲虚性情虽然暴躁，但本就是玄门练气有道之士，再加上天虚回来之后有意锻炼他的性子，将上清观掌门之位传给了他，于是他这几个月一直在压制自己的脾气，一心只想着不辜负掌门师哥对自己的期望。 冲虚左手在腰间一搭，闪电般拔出长剑出手，快若残影的快剑挡下了柳小婉的攻势。柳小婉大惊，一交上手就明白他绝非凡类，心想这回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连忙变招回剑，收起了轻视之心。使出一招“童子迎客”剑招开始以防御为主，一把剑舞的密不透风，把自己笼罩其中，防备冲虚翩若惊鸿的快剑。 冲虚刚开始还怒气冲冲，铁器相交之间早已平息了怒火，后面已经逐渐显示出大宗师的风范，他这几个月来得了天虚倾囊相授，功力大进，剑招越来越娴熟，他并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反而剑招绵密，内力源源不绝的施展开来，越来越得心应手。 柳小婉毕竟年轻学浅，方东白的一手快剑只学了个四五成，哪里是冲虚的对手。只是她性格刚毅，并不屈服，越是逆风，越是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内力催动到极致，一把剑舞的虎虎生风，始终立于不败之地。二人连着过了二十多招，冲虚从容不迫，始终能稳稳的压制着柳小婉一筹，柳小婉越打越着急，破绽百出。 她咬着牙决定反守为攻，一招“踏雪寻梅”，往前踏出，腾腾腾连戳了六下，全部被冲虚不慌不忙的挡住。冲虚反手一个上撩就要削她手掌，柳小婉一惊，把剑往天上一丢，身子往后一退躲开冲虚凌厉的一劈，借助墙壁的力量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握住剑柄，翻身从空中向冲虚刺去，这是方东白教她的杀招“天外来客”，非到紧要关头不可使用，此时她不管不顾的使出了这一大杀招。 冲虚哈哈一笑，他越来越好奇这个小姑娘了，精妙剑招频出，看的他眼花缭乱的。这招连他都不由得在心里喝了一声采，手上动作不停，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双手握剑全力一挥，荡开了她这一剑，将她长剑打飞，人也受不了这股巨力倒飞出去。 狗哥使出太玄经里的飒沓如流星，轻轻一跃就稳稳的接住了柳小婉，双手一推一拉之间，卸掉了大半的力道，柳小婉这才平安无事的落在地上，还是身心不稳的向后退了三步才止住。 冲虚在比剑之中渐渐起了爱才之心，越来越惊奇这小姑娘的剑法。 他笑了笑，好奇的问“柳姑娘，你是哪一门，哪一位名师的传承，这剑法并非凡品啊” 柳小婉此时也收起了那份自负，抱拳拱手行礼，恭敬的说“家父血饮狂刀韩厉勇，恩师八臂神剑方东白” 冲虚哦了一声，笑呵呵的说“怪不得，原来是方东白的高徒，果然有名家风范。老夫年轻时候跟他有过切磋，他的快剑给我留下的印象深刻啊，不知道他近年来长进没有，老夫还真是有点手痒难耐啊” 此时二人动手已过四十余招，冲虚有好几次机会可以砍掉她一只手臂，但始终不愿伤害这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处处留情。柳小婉又何尝不知他让着自己，是以后面出手并不狠辣，反而像是后辈和长辈的切磋，点到为止。此时话也说开了，冲虚爱才之心溢于言表，眼神里满是欣赏，笑吟吟的说道“后生可畏啊”，并不计较她伤害守门的过失，反而请她进来喝茶，吩咐门人弟子对她要以礼相待。 柳小婉也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多谢前辈赐教，柳小婉能有幸得到武林中的前辈高人指点，实是不胜之喜，今天小婉输的心服口服” 狗哥这时候笑吟吟的过来，中气十足的说道“冲虚道长，你好” 冲虚这才注意到后面的狗哥，刚开始还愣了一下，寻思这神采奕奕的乡下汉子还挺客气，突然脑海里想到一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惊喜到“你是，你是石破天石少侠？” 狗哥笑道“是啊，是啊，天虚道长还好吗，从侠客岛回来之后我也是第一次来拜访，非常想念你和天虚道长啊” 冲虚仰天大笑道“原来是自己人，是石清师弟和闵柔师妹的儿子，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走过来亲热的牵着石破天的手走进里面的屋子，柳小婉笑吟吟的跟着，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狗哥此时心里所想的，却是那日在上清观偷吃的肥鸡肥牛，一想到那热香四溢的红烧牛肉和清蒸鸡，吃起来满口流油，汁水滑腻，实在是馋的食指大动，只盼还有机会能大快朵颐，大饱口福。 此时早有人把胖瘦道人送去治疗，既然冲虚对狗哥和柳小婉如此客气，余下道人也不好发火。再者上清观群道素来以武功自负，此时见到柳小婉一手精妙快剑，倒起了钦佩之心 三人穿过甬道，又经过一处走廊，来到一座厅堂之中，刚走到窗外，只听屋内一老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掌门师弟阿，听说有狂徒闯入门口，不知道现下如何，有打发走吗？” 冲虚一笑，冲厅堂内说道\"师兄，你看是谁来了？“说罢推开门，拉着狗哥的手相偕而入 白须白发的天虚道长正捧着一本《庄子》细细品读，一抬头正好看见狗哥，大喜过望，放下书本连忙走了过来迎接，狗哥和柳小婉恭敬的鞠躬施了一礼，天虚和冲虚还礼，拉着狗哥坐下，柳小婉优雅的坐到一边，好奇的捧起天虚刚放下的庄子，一个人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摆明了并不打算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 天虚道人笑道”石少侠，多日不见，你风采依旧阿，老朽不中用啦，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佩服，佩服阿！自从岛一别数月，贫道我死里逃生，实在是没想到还能有命回到中原来，说起来真是惭愧，惭愧阿！“ 狗哥温和一笑，对这位谦逊有礼的天虚道长也是颇有好感，一想到他就是自己爹爹妈妈的师兄，不由得更为敬佩，说道”师伯，你也好啊。你的武功也很高啊，比我爹爹妈妈还高啊“ 天虚道长见他毫无心机，一片真诚，不由得哈哈大笑。天虚道长年逾六十，平生听到这些赞美话语，也不知道听了几百几千次，唯有狗哥说起来既没有讨好，也没有客套，完完全全的出自肺腑的真情实意，不由得大为受用。能得到来自狗哥的夸奖，他也颇为满意了。 天虚笑道”石少侠英气过人，倒也不必自谦。不过老朽有一个问题想请教石少侠，不知道那岛上的石壁，石少侠可还记得吗？不曾忘却了吧？“ 狗哥正欲开口，猛然一惊，想到龙木二岛主临终之际对自己的吩咐。 龙岛主走到自己身旁，低声道：“小兄弟，适才石室中的事情，你千万不可向旁人说起。就算是你最亲近之人，也不能让他得知你已解明石壁上的武功秘奥，否则你一生之中将有无穷祸患，无穷烦恼。”自己当时应声道：“是，谨遵岛主吩咐。” 龙岛主又道：“常言道：慢藏诲盗。你身负绝世神功，若是有人得悉，武林中不免有人因羡生妒，因妒生恨，或求你传授指点，或迫你吐露秘密，倘若所求不遂，就会千方百计的来加害于你。你武功虽高，但忠厚老实，实是防不胜防。因此这件事说甚么也不能泄露了。” 石破天此时猛然想起，仿佛是如梦初醒一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洞察参悟了太玄经奥秘一事绝不能跟其他人说起半个字。否则只会给自己增加无穷无尽的麻烦，此时他看着笑吟吟的天虚道长，虽然知道他只是一片好意，想跟自己探讨武学，觉得他并不是试探自己，但也不得不防，不得不掩盖过去。 狗哥沉吟了一会，说道”师伯，我笨的很，那石壁上的武学看来看去也看不明白，不过那断肠蚀骨腐心草，熬制的腊八粥还真是好喝，甜甜的，我现在想起了还是想吃的很啊。在岛上八十一天，我吃了两百四十三顿饭呢！“ 天虚听闻仰天大笑，觉得狗哥实在是有趣得很，竟然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天虚笑的白胡子都颤抖，笑道”石少侠，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有意思的很呐，老朽在那岛上，全心全意的参悟那守侠客行的武功，别说是吃饭了，就是喝水都顾不上，没想到，没想到哈哈哈，石少侠你对吃饭，倒是准时的很呐。看来我剑法不如你，这饭量恐怕也不如你了“ 狗哥嘿嘿一笑，说道”惭愧，惭愧啊，说起吃饭，之前在你这里啊，我吃过清蒸肥鸡，欸，还吃过红烧牛肉，可惜你们当时正在说话，我不敢多吃，现在想想可真好吃啊“ 天虚和清虚对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石清闵柔争做观主，抢赏善罚恶令牌那一次，不由得哈哈大笑，天虚会做人，连忙吩咐小道士们重新去做这几道菜，务必肉质要鲜嫩润滑，汁水淋淋，咬一口就入口即化，要比平时做的更加美味，还吩咐小道童们拿酒来。 狗哥一想到有好吃的，不由得开心的咧嘴笑道”如此就多谢师伯和师叔了“ 冲虚心想”他是多久没吃饭了啊，怎么就惦记着吃了？武功高，饭量也大啊？“ 天虚年老，却只觉得狗破天纯朴直率，天真自然，越看越亲近的很，就如同爷爷看孙子一样的慈爱一般。跟狗哥探讨起了石壁上的武功，过不多时清蒸肥鸡和红烧牛肉就端上来了，还特意给柳小婉做了一碗又滑又鲜美的清凉鸡蛋羹，知道女子一般不喜欢吃油腻的，专门做了这么一大碗鸡蛋羹给她，柳小婉心头一喜，边看庄子，边吃起了鸡蛋羹，只当甜食。 午后炎热，门外酷暑难耐，上清观里却清凉的很，柳小婉只觉得是难得的清闲，舍不得马上吃光，只是一点一点的品尝鸡蛋羹的甜味。清虚和天虚和狗哥推杯换盏，不过一会儿就把桌子上几盘荤菜风卷残云的吃光，狗哥酒足饭饱之后心满意足，舒服的长舒一口气，还在回味着红烧牛肉的筋道，和清蒸肥鸡的鲜美肉质。恨不得再来个十盘八盘的。 天虚笑呵呵的开口道”石少侠，老道有一些愚见，石少侠且听着，有什么想法不妨斧正。” 他站起来手提长剑，这么不停的比划圆圈，一环套着一环，说道“石少侠你看，石壁上所说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这庄子说剑篇云：‘太子曰：吾王所见剑士，皆蓬头突鬓，垂冠，缦胡之缨，短后之衣。’意思就是说粗糙简陋，看来这胡字啊，就是糊里糊涂的意思。” 他比划了几套圆圈之后，又开口说道 ”白居易诗云：‘勿轻直折剑，犹胜曲全钩’‘这里面啊，吴钩霜雪明’是主，‘犹胜曲全钩’是宾。喧宾夺主，必非正道。说明啊，剑法就应该以圆胜直，荡开对手的力道，不停的套式，打乱对手的剑招。你说对吗石少侠“ 石破天温和一笑道”我不懂这些，白自在爷爷那样聪明，武功高强的人看了石壁上的字，也是吵得争论不休。这石壁上的文字如此难懂，无数的高手、许多有学问的人看了也是不明所以的。几十年了都弄不明白，我一字不识，之前阿绣才教我读书写字，你说的这些我实在是不懂啊，伤脑筋” 天虚道长大为失望，摇了摇头，说道“也罢，石少侠，看来这石壁上的武功果然高深莫测，以你我的武功，竟然也参悟不透，看来还真的是需要机缘啊” 石破天站起来笑道“多谢师伯的肥鸡和牛肉，我要走啦” 天虚道长立马站起来说“石少侠，这么快吗，不再多留几日，也好研究研究石壁上的武学” 石破天刚想说话，突然想到之前追杀自己的黑衣人，连忙说道“师伯，刚才我在小镇上被一伙黑衣人追杀，他们可凶了，发射那个什么飞镖，差点就打到我了，可吓人了\" 天虚警觉到”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老道可还没有见过“ 石破天道”所以啊师伯，这段日子外面可怕的很，你就不要出去了。“ 冲虚摇摇头，说道“难不成我上清观还怕了这群跳梁小丑，他们凶恶，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天虚道长也说道“石少侠，这天底下的事情无非是一个理字，我上清观和江湖各个门派无冤无仇，总不能有人无缘无故对我们出手的，你大可放心。老朽力量虽然微弱，但护住自身，尚可游刃有余，多谢提醒啦” 狗哥这才放心，一扭头看柳小婉，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雪白的脸庞在沉睡中极为安详，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嘴角带着笑意，就连梦里似乎都还在咀嚼甜甜的鸡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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