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初春的夜晚湿冷袭人。沈碧颜坐在院子里,没有丝毫睡意。不知不觉成为沈碧颜已快一年。这一年里,她没有片刻停歇。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找一处安静的山水之地,共度余生。呵,自己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也不知袁祯会急成什么样。
腊梅一直静静守在沈碧颜身边,眼观鼻鼻观心。沈碧颜一直无视她的存在,也没有傻得想从她嘴里套话。这里全是裕丰帝的心腹。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思考怎么保全自己。
裕丰帝听婢女回报沈碧颜一直坐在院子里,更深露重,他议完事直接从书房赶来。看到沈碧颜穿着一件浅碧色的对襟长裙,领边镶着雪白的兔毛,衬得她小脸如莹玉。她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面色沉静。他知道,她是在无声的抗议。他也可以相信,如果他强行将她封妃,她一定会以死抵抗。这样勇敢倔强的女子,只有她真心的倾心于自己,自己才能得到快乐。
他接过腊梅递来的披风,轻轻给沈碧颜披上:“夜晚这样凉,怎么不进屋?”沈碧颜没有躲开他,却也没有看他一眼,站起身来将披风脱下递给腊梅,头也不回的回了房。裕丰帝看着她的背影,紧握双手,却立在原地未动。承了一夜风霜。
天边渐渐露白,朝霞也缓缓地染红了天边。栖嫣阁内一片喜气洋洋,今日是除夕,婢女们都纷纷剪了窗花贴在窗户上,又买来红灯笼将栖嫣阁装饰一新。
沈碧颜见腊梅端来的衣服,坐在床上未动。腊梅只得上前劝说:“夫人,今日是除夕,讲究除旧迎新,这是皇上特意给夫人准备的,夫人试试吧。”沈碧颜转头看着窗外,微弱的阳光照着假山,难得好天气。腊梅见沈碧颜无动于衷,哭着跪在地上:“夫人,求夫人可怜可怜女婢,如果夫人不穿这身衣服,奴婢会被打板子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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