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殉难

斯密特林肯和汤姆等人在一号金子塔的了望窗内，看着天空中巨型的航天飞船火箭喷发加速，耳麦上肖剑对斯密特林肯说：“拳头你盯着，我这就去开太阳舰在后面跟着，一定把翟萱萱追回来。” 还没有等斯密特林肯回话，就见空中一道强光闪过后，翟萱萱乘坐的大型的航天飞机爆炸起火，轰隆一声的在天空中炸开，它所携带的核燃料在空中形成了一朵蘑菇云，照的火星基地的上空一片锃亮。 “翟萱萱！” 斯密特林肯大声痛苦的疾呼的喊着，汤姆也大声的喊着：“翟萱萱！” 他们俩和留守的军战士都伏身在金子塔的巨石后面躲避爆炸的辐射波，抱着一起痛哭在一起。 肖剑在耳麦中听到不得不停下脚步，捉急的大声问：“怎么了！拳头，怎么了？告诉我！” 斯密特林肯哭着说：“萱萱的飞船爆炸了，我们失去她了，呜呜！” 肖剑不敢相信的还要问，就感觉金子塔的建筑，被爆炸的冲击波高能的袭击后分崩离析，哗啦啦的开始裂解倒坍。肖剑赶快躲到一个岩石支撑的角落，看着这一切，听到耳麦中斯密特林肯与汤姆嚎啕大哭的声音，肖剑整个人一下子瘫软的坐在地上。 他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不可能，这不可能，萱萱，你不能就这么扔下我和孩子走了，呜呜！” 躲避在6号金子塔的人们，在耳麦上听到了斯密特林肯和汤姆的呼喊痛哭声，听到了他说的翟萱萱的飞船空中解体爆炸。跟着的是地动山摇的大地震动的冲击波，接着是钛钢内部金属轰鸣震动声，所有的人们都流下了眼泪。 悲伤如同河流冲击着亚当组所有人的心岸，各个女人怀中的孩子们，都开始焦躁不安地哭起来。阿尔伯特推车内的小黑小白也开始哇哇的大哭，仿佛是知道了母亲遇难，仿佛是给翟萱萱哭着告别送行。 瞿丹伯格把女儿递给了老公艾尔伯特，抱起了小白给他喂奶。克里斯方也把哭闹的女儿给了金马丁，抱起了小黑给他喂奶。两个小家伙有了奶吃，哭声逐渐地平息。思恩福特用手擦了下眼泪和眼睛流泪的摩尔杜说：“我们上去看看，他们俩肯定痛苦的不能再工作了。” 思恩福特转过身对亚当组的人说：“我们过去看看，大家先躲着这里。威廉哥本你去检查一下金子塔内部有没有泄露，如果有就赶快带着柯拉瑞和丹尼尔一起修补，修补好了就让女人和孩子们回家。” 威廉哥本圣人般的脸上含着泪水点头，他和妻子吉奥亲吻了一下，就动身朝金子塔上层走去。跟着他的是表情悲伤的丹尼尔和柯拉瑞，然后思恩福特和摩尔杜穿着宇航服一起开车朝一号金子塔驶去。 到了一号金子塔看到了角落里哭的悲伤失神的斯密特林肯，汤姆虽然难过但是还是保持一个军人气质，警惕的在窗口了望。 他看到思恩福特到了，报告说：“其他的飞船开始降落了，我们要做好迎战的准备。” 思恩福特和摩尔杜一起在斯密特林肯后背拍了几下，听到汤姆的汇报，就来到了了望台的窗台，看到20多架的航天飞船正在徐徐的降落，汤姆指挥军士在各个炮位准备好，思恩福特和摩尔杜也都拿起了武器，准备战斗。 这些飞船降落后，舱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队人，都纷纷地打着小白旗。他们动作很大幅的朝地上扔武器，然后举起手来。 思恩福特看到说：“他们投降了，斯密特林肯，他们投降了！” 在角落中的斯密特林肯听到后，克制自己的悲伤，艰难地站起来到了望台观看。他红着眼但是还是保持着理智说：“你们下去接收吧，把他们安置到新建的胶囊基地，特别小心4枚氢弹，那可是翟萱萱用命换来的。” 思恩福特和摩尔杜一听，眼泪又止不住跟着斯密特林肯流出来。他们俩拍了斯密特林肯的肩膀一下，就去接收这些投降的宇航队伍。思恩福特知道这么多宇航员的到来，对今后的火星救援行动帮助太大了。特别是4颗氢弹的价值，是他们可控核聚变发动机的燃料必须的。在火星没有设备根本制造不出来，现在终于有人送过来，只是代价天大了。 肖剑哭昏之后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着火星平衡车，朝空中飞船爆炸的地方驶去。他发疯的要找到翟萱萱的遗骸，哪怕烧成的灰他也要给收集起来。斯密特林肯在了望台看着肖剑开车在火星平原上狂奔，朝着仍然冒着烟的灰烬残骸奔过去，他知道他自己是不能走。现在基地被炸的一塌糊涂，又接收了大批的宇航员队伍，人员的甄别氢弹的安置，还有儿子们的安危怎么办。 斯密特林肯知道翟萱萱去世后，再也没有人会来袭击基地了。火星基地安全级别不用那么高了，就对汤姆说：“你去帮肖剑吧，这里防卫可以暂时松弛一下。” 汤姆听后红肿的眼望着斯密特林肯说：“我这就去帮肖剑，请你也保重！” 肖剑到了残骸的落点，这里的面积太大了。由于在高空爆炸，爆炸物辐射出去的范围不小。肖剑下了车，拿出一个扳手，就开始在看的见残骸落地的地方刨土。机械的碎片还有辐射后的余温，电线之类的还焦灼的冒烟，人体碎片不少，但是肖剑从形状体积比例分析，都不是翟萱萱的遗骸。 翟萱萱的身体肖剑太熟悉了，知道她身体的每一块肌肤，她灿白的牙齿形状，那个他亲吻过无数次的桃花脸。汤姆来后，他俩把遗骸头骨放在一起，鉴定没有一具是女人的身体，更别说有肖剑熟悉的翟萱萱的生理特征的尸块。 肖剑抱着一线希望问汤姆：“你确定翟萱萱上了这个爆炸的飞船？” 汤姆痛苦的咬牙回答说：“我看到了，看到她坐在飞船上的直升飞机进了飞船，没几分钟就爆炸起火了。那么大当量的蘑菇云，也许翟萱萱被瞬间气化了。” 天色已黑，气温骤降，肖剑不得不和汤姆回到了火星基地大营。 等肖剑回到6号金子塔，看到里面围了夏娃组的人。和各国的火星移民的代表，他们把斯密特林肯围在中间，纷纷地跟着落泪和安慰他。这个翟萱萱死亡的悲剧，一下子把整个火星人心给统一起来了。以前接受了翟萱萱血清修复的人们，都非常地感恩，把这种感恩都汇聚成对斯密特林肯的凝聚力上。 他们看到肖剑疲惫忧伤的回来，想一起来安慰他，还没等到他们说话。就看见身材颀长，脸色紧张等着他现身的范湉湉，她走到肖剑身边说：“你要节哀顺变啊！” 肖剑帅气逼人的脸上是吃人的红彤彤的双眼，看到这一队追爱情小分队的人，他不耐烦的对她大声的吼道说：“滚！” 范湉湉被他今天当众一骂，一下子人如同冰块冻结在原地。其他的人也都愣在原地，不敢过来和肖剑说话。只有蹲在斯密特林肯膝下的吉娜，忍不过走过来打抱不平的说：“你怎么能这样，我们都是为你们失去亲人而难过。” 肖剑怒火正没有发泄的地方，看到吉娜扎到机会想上位，简直就是想当炮灰就大声的骂道：“呸，你他妈的想当婊子不要到我面前晃，滚！” 说完肖剑就大步的离开发呆的人群，去找艾尔伯特夫妻，翟萱萱不在了，他要看看儿子们。 到了艾尔伯特的门口，还没有敲门，瞿丹伯格就抱着小白打开了门。看来她一直在等着听到他脚步声，肖剑一看瞿丹伯格手里的儿子，马上含着热泪接过小白。特别关切的问“小黑呢？” 知道以前吉娜和翟萱萱过往纠结的瞿丹伯格，直白地告知说：“本来克里斯方抱着喂奶，后来吉娜来了，硬要抱走说给斯密特林肯安慰。” 肖剑听到吉娜果然是十足的备胎精神，悲伤的脸上冷笑了一下说：“谢谢啊！” 瞿丹伯格同情的说：“你忙不过来白天就把小白放我这吧，他还需要吃奶的。” 肖剑心中一暖忍不住的哭着说：“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阿尔伯特走过来搂着肖剑的肩膀哭在一起没有说话，几分钟后肖剑要抱着儿子离开。 阿尔伯特说：“平时就把孩子放我这吧，翟萱萱以前说好的小白给我做女婿的。” 瞿丹伯格含着泪附和说：“对的，女婿就是儿子，我们从此是一家人，以后有事尽管说。” 肖剑感动的点头说：“好的，我就不客气了。阿尔伯特，那就麻烦你把金属探测器帮我找来，就放在我宿舍的门口，我明天用。” “好，你今天带孩子好好休息一下，我马上到器械库给你找，明天我来接小白时候给你送过去。” “好嘞，谢谢你们！” 瞿丹伯格麻利的在他们俩说话时候，赶快给转身离开的肖剑手里塞了一个营养奶瓶，那是小白晚上的夜宵，一切友情和关爱都在不言中。 肖剑抱着儿子想走到以前他们三人的宿舍，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吉娜的声音：“叫爸爸，叫爸爸，让他不要再哭了。” 肖剑停住脚步，抱着小白干脆回到自己的老宿舍里，搂着儿子悲伤劳累的一觉睡到天亮。他睁开眼一摸床小白不见了，马上起身寻找，一抬眼看到斯密特林肯抱着小白坐在沙发上等他。看到他醒来了，斯密特林肯想说话却半天没有说出来。 肖剑清醒冷静地说：“你主持大局，不用管我，我一定把翟萱萱给找回来。” 斯密特林肯红着眼含着泪说：“你要为儿子们想一想，翟萱萱已经不在了，我们还有救世的责任。” 肖剑冷静地说：“那是你的事，我的任务就是找翟萱萱，今后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找不到翟萱萱我就不死心。” 斯密特林肯抱着小白说：“儿子这么小，翟萱萱不在了，你不管谁管？” 他的话提醒了肖剑，他问：“小黑呢？” 斯密特林肯说：“吉娜帮助带着睡觉呢。” 一听这话肖剑立马火了：“我操，你他妈的有没有人性，翟萱萱才去世的当天，你就让吉娜住进来，拿带孩子做挡箭牌！” 斯密特林肯悲伤脸上无辜的说：“小黑太小了，我真的带不了。我不想他像我一样从小失去母爱。” 肖剑愤怒的说：“大不了我来带啊？” 斯密特林肯将军的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带2个半岁的孩子？我和吉娜真的没什么。” 肖剑听后马上起身翻脸决裂：“好！好！好！打住，今后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各自带儿子。你生活我不干预，也不关心，你交代的任务我一定完成，其他的事我们分道扬镳。” 说完肖剑接过儿子小白，一把推斯密特林肯出了房间，重重的关上门。肖剑转身就开始放声大哭，昨天的泪水都比不上今天的撕心裂肺。 不一会阿尔伯特来接小白，他说：“金属探测器我放到你的车里了，要不要我也一起去？” 肖剑把儿子递给阿尔伯特说：“不用，亚当组技术突破就在当下，我帮不上忙。隔热材料的实验你离不开，我自己去找翟萱萱就可以了。” 阿尔伯特敬佩的说：“你这么伤心了，还是没有忘记工作，斯密特林肯知道也会放心。” 肖剑深出了口气说：“我躺倒了，他才不能再躺倒，我在后期的研发没什么大作用，斯密特林肯的带头羊作用是不可缺少的。” 阿尔伯特欣慰地说：“你果然不同凡人，大家都以为你是为翟萱萱一人而活的。没想到你胸怀还很博大，那吉娜的事情你不恼吧？” 睡了一晚上智商回归的肖剑冷静地说：“我不是什么博大，翟萱萱用命换来了火星世界人心大统一，还有氢弹材料。我都怀疑她用超能力把飞船引爆了，杜绝了火星未来的后患，消灭了自己的血清作为人类争夺的潘多拉盒子效应。和翟萱萱比我太渺小了，斯密特林肯想干什么，马上爱上谁和我何干？我们都是成年人，各自选择了各自要走的路。” 说完肖剑亲吻了儿子小白，和阿尔伯特告别后，开上火星平衡车朝昨天的空难现场驶去。到了现场，火星上其他帮忙的人们，已经把昨天肖剑和汤姆整理过的，星舰的残骸和人体的尸骨，在汤姆的指挥下运走掩埋了。 肖剑拿着金属探测器在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搜索，他想找到证明翟萱萱遇难的遗物。他制作的刻着他们三人名字的戒指，或者翟萱萱脖子上带着的独眼的头像项链，那个50度灰做为结婚礼物送给翟萱萱的，那些材料都是耐高温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火星的亚当组人们化悲痛为力量，在可控核聚变发动机上终于有了稳定的突破。新一代的太阳号宇宙飞船问世了，亚当乐园组欢呼胜利，火星的其他国家的人们也一起庆祝这个伟大的时刻。 在这些伟大的事情，肖剑没有参与，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执着的每天早出晚归的，拿着金属探测器到翟萱萱遇难的地方寻找证据。现在肖剑又是满脸的大胡子，人也不收拾的看着很颓废，每天回到基地就是和儿子小白待在一起。逐渐的火星的人们想起他以前有过精神崩溃历史，都纷纷猜测他老病又犯了。 斯密特林肯自己没脸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吉娜的肚子大了，怀孕几个月了，走到那里都是以斯密特林肯夫人自居，一脸幸福的摸着肚子早早地宣布自己的喜讯。 肖剑已经把翟萱萱遇难的地方几十平方公里的地都搜了一遍，搜过的地方为了避免重复，肖剑都把石子挑出来摆成一个边界，代表自己这块地已经搜过了。半年后从火星的天空俯视，这块地就像是火星上面，由一个个大小不同的石头编织在一起的大地袈裟。 这天肖剑终于绝望地要放弃的时候，就听见他的金属探测器“哔哔哔”的响起。肖剑在蜂鸣处红色土壤中一刨，挖出来一个金属链子，上面是独眼的金属吊坠。肖剑激动的把吊坠拿到手里用布擦干净，看到金属链子被火烧毁的一半，肖剑的心一下子被痛击要穿透般的痛哭起来。 这么多天来肖剑一直祈祷：“不要找到翟萱萱的任何东西，不要找到翟萱萱的任何东西。” 这么辛苦地寻找，就是要证明翟萱萱依然活着。可是就要在自己放弃寻找的时候，翟萱萱贴身的项链却冒头了，还是烧毁后的半条链子。肖剑后悔的简直想杀了自己，自己那天为什么没有和她一起登机，要死就死在一起该多好。 就在肖剑痛苦的把金属探测器往远处一扔，就听到金属探测器又“哔哔哔”的叫唤起来，肖剑站起来走到探测器响的地方，用工兵铲一挖，一个亮闪闪的戒指出土了。这个戒指出土让肖剑真正的肝肠寸断的大哭起来，因为这么金属的戒指被高温熔化过又冷凝的。肖剑当初在上面刻着的三个人的名字缩写字母只剩下两个，“z，x”那个代表斯密特林肯的s字母被溶解了。 肖剑在戒指处刨了一捧土，想着翟萱萱的骨灰都化作了土壤，他带着翟萱萱的骨灰土开车来到了火星宇航员公墓，在给自己立碑的地方挖了个坑，把装着翟萱萱骨灰土的钛钢罐埋下去，然后在刻着古剑的墓碑上刻了一朵萱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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