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人终于睁开了双眼。随着眼皮掀开，先是一道寒光乍现，眼神锋利如寒星，随后闪过他那清冽如寒泉的双瞳。这人的五官原本不怎么突出，可是那双眼睛一睁开，顿时如画龙点睛，颜值上升了好几个档次。配合上他那颀长的身段，自有一股潇洒清冷气息。
这可惜，那清冷气质只随着他一张嘴便破坏了个彻底。
“哇。”
他一脸痛苦地吐出了好几枚散发着寒气的冰块。那些冰块落在江水中，便迅速融化。
“咳咳咳……”
再狼狈地干咳了好几声，将一些寒水也吐了出来，其中混杂着一些灰色的粒子。
他终于抬起头，看着傅司，半晌不说话，只是露出了无比怪异的眼神，并且问出了一句无比怪异的话——
“你是人类吗？”
不待傅司回答。
那人就自顾自说了起来：“我刚才虽然闭着眼睛的，但彻底失去知觉之前，可是感知到了你潜入到了这江水下面。你要是人类，是怎么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浮起来的？我虽然不敢明确这里是哪里，但大概也猜测到了。这里不属于【系统】的辖区，诸神的力量在这里受到极大的压制，进入江水之中更是会受到恶意的排斥。只要是签订了着诸神契约的人类都会受到压制。”
“我——”傅司刚说一个字。
那人又打断了他，“你要是不是人类，而是【怪异】，又为什么要救我？难不成这世界上果真存在着去掉了【污秽】的【怪异】？也就是所谓‘改邪归正’的怪异。不可能吧？那不只是存在于传说中吗？难道说那不止是传说，真得有某位神明在偷偷用玩家和怪异做那种实验？传说中，用玩家和怪异合体，就能诞生拥有着光明之心的怪异。难不成你就是其中之一的产物？”
眼看自己就要变成怪异和玩家的合体实验产物了，傅司忽然觉得这人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他打了个响指。
“啪——”
那男人喋喋不休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捂住喉咙用力连续“咳”了起来，像是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好半天，他才抬起眼睛，眼神诡异地盯着傅司，连退好几步，一脸警惕：“你……是和【瘟疫】签订了契约吗？”
……
……
傅司当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对方的态度未免也太过友善和放松了——【玩家】见面，即使不至于剑拔弩张、大打出手，但也理应是慎行慎言、互相戒备。因为，这就是《神明游戏》所营造的森冷氛围。
实际上，《神明游戏》并未直接鼓励玩家厮杀，可是它似乎也并未设置规则限制玩家的斗争，这种态度看似中立，实则是冷酷。偏偏又加上了游戏中“十三个分区”的设定，进而塑造了一种对立的氛围，迫使玩家之间不得不相互防备。
其实，傅司也曾疑惑过，既然《神明游戏》的初衷是号召玩家对抗怪异，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玩家团结一致，又为何会培养出如此冷酷的游戏氛围？
怪异杀玩家，怪异杀怪异，玩家杀玩家——
简直就像是在“养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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