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望她，等着她的下一句—— “它跟谢玉川有关系？”</p>
“它是谢玉川养的。”</p>
我俩异口同声。</p>
话音刚落，我身侧袭来一阵凉风，封十八也在同一时间闪身后退。变故发生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又双叒叕被溅了一身泥。</p>
短短一天之内，我的洁癖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挑战。</p>
先前见过的那辆劳斯莱斯高调地出现在视野之中，车体黑亮，宛若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豹尾一摆，很拉风地来了个飘移，就那样大喇喇横停在我面前。</p>
我望向一下就跳到三米开外的封十八，她同样看着我，笑得很愉悦。于是我移开视线，心如死灰擦掉满脸的泥，面无表情瞅着那辆劳斯莱斯幻影。</p>
车门打开，先伸出来的是柄素色油纸伞。上面工笔绘着竹叶，苍翠欲滴，很是雅致。</p>
紧接着踏出来的是双皮鞋，擦得锃亮。然后是黑裤子，丝绸质感。再往上，我看见那件龙纹寿衣，大片大片的金丝在昏暗天色中闪闪发光。</p>
衣领上是张好看到极致的脸庞。</p>
谢玉川穿着寿衣，撑着油纸伞，从容不迫从劳斯莱斯下来。动作明明很斯文，却莫名有种封建时代帝王那样的讲究做派。</p>
“嘭——”</p>
她关上车门，开口第一句话是夸我：“新发型不错。”</p>
第二句是：“我的爱宠，你弄瞎了。”</p>
我摸了摸自己新剪的短发，看到谢玉川的目光越过我，落在那条茍延残喘的蛟龙上。明明说着“爱宠”，她那双眸子里却看不出任何惋惜，反倒是有趣多一些。</p>
我对她异于常人的爱好叹为观止，不禁发问：“你养条蛟龙当宠物？还爱宠？爱宠你那么多年放着不管扔它自己呆江里？”</p>
她答得泰然自若：“爱宠那么多，我怎么照顾得过来？”</p>
“你还养了什么？”</p>
“哦，藏獒、棕熊、非洲狮、北美灰狼、西伯利亚虎……”谢玉川思考了几秒，嘴里蹦出一个又一个猛兽的名字，语气却平静得仿佛就像林狗养了只翠花那样。</p>
报了一大串，最后她说：“太多了，记不清。”</p>
“我还以为你会说养了饕餮之类的上古凶兽。”</p>
她想了想，道：“早些时候养过，但饕餮的胃口太大，养着费劲，我就把它杀了。”</p>
她说完，我看到躺在地上的那截藤蔓飞速枯萎起来，很快就缩成小小一截。</p>
不用想，鼓楼里那棵大树估计也正以惊人的速度退回原点。我甚至感受到先前摘下的那片孤零零的叶子也缩了缩身躯，在我的兜里留下痒痒的触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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