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之音响彻整片荒漠,千万里外的军营也好,狂奔的马匪,逃跑的商人,昏睡的沙土鼠,万物纷纷望向了天空。</p>
惠清握住了剑柄,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剑。</p>
剑柄缠着的布已经破旧脱落,银色剑身甚至还带着些许伤痕。</p>
可就是一把如此普通的剑,似乎天地之间没有神兵利器能和其抗衡!</p>
郭长生不知道惠清对着湖泊是如何舞剑,也不知道惠清使出了什么招式。</p>
他无法察觉任何气息,惠清的气息也全部消失,真气入目的热成像他也看不见。</p>
不知这是什么境界,好似消失一般。</p>
他不能在依赖气息,回归了本质,回到了刚刚修炼功法二层的时候,全身心去感受风和地面的震动,并把震动纹路在心中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来。</p>
郭长生看见了。</p>
那是一息之间,在空中留下千万道斩、刺、挥、削、切的纹路。</p>
每一剑没有剑气和剑风,黯淡无光。</p>
却又带着匪夷所思的美感,如果说他的流水无痕,挥出道道青丝连成密不透风网话。</p>
惠清的身姿和挥出每一剑的纹路连在一起便是这片空间本身,是沙丘,湖泊和沙粒,是天空和星辰,是风的纹路湖泊的涟漪。</p>
好似在画,自己和剑便是笔,这空间便是布!</p>
每一剑其中还有郭长生如今不能理解的意境,和他得到的刀中绝技不同,那没有任何真气。</p>
突然郭长生的刀也产生了及其轻微的震动,惠清瞬间便察觉出来。</p>
“施主的刀似乎不同,不如跟着贫僧剑的纹路一起舞。</p>
把心中悲舞出来,从现在开始教他,把这个遗憾填上。</p>
曲中的他还没见过吧,若是看见施主舞出肯定会高兴。”</p>
郭长生摸了摸怀中残玉,点了点头,随后紧紧握住了身后的刀柄。</p>
突然明白,他一直把小五的死当成了过错,心中内疚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不拦着他。</p>
可小五那至死永远坚毅的眼神,没有怪他,反而在杀金川时,那残玉中最后的轻语,是放过金川。</p>
刀缓缓出鞘,看似很慢,实则落在惠清眼中,却是露出一抹赞赏之色。</p>
郭长生咬牙运用真气,不顾撕裂身体的疼痛。</p>
【听风刀】加【流水无痕】带着心中悔恨的使出,他没有使用刀中绝技梦泉斩,那是从梦泉虎跑领悟来的,不是他的刀法,听风刀和流水无痕才是。</p>
身姿辗转腾挪,一挥一刺做到极致。</p>
金色丝线一道,两道,三道,无数道,虽然没有惠清的那么快,只能落在万道纹路后面。</p>
“好刀法!!”</p>
郭长生咬牙嘴角流出鲜血。</p>
“不够!”</p>
手指轻翻,子刀带着链条从刀柄滑落而出,一股寒气覆盖空间。</p>
此刀一出,惠清就连挥舞的剑都是一顿。</p>
【流水无痕】再次使出,两柄刀使成倍的金色丝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可依然落在千道剑纹后面。</p>
金色丝线似要汇集成河流,可郭长生明白,这不是他的真气,他的真气是青丝!</p>
舞动越来越快,金色越来越暗淡,越来越多的丝线变成了青丝。</p>
惠清早已停下了手中的剑,留在空中只剩下那还未覆盖的百道剑纹。</p>
郭长生聚所有真气【流水无痕】挥上天空。</p>
青色丝线布满天空和湖面,一道似银河一道似江流。</p>
郭长生咬牙嘶吼。</p>
“小五!这是大叔舞的刀,若有来生,大叔教你!”</p>
最后一道青丝划过惠清的剑纹,两道纹路合二为一。</p>
身子舒服些许,收刀入鞘。</p>
剑纹是画勾勒大地,青丝如江流过月泉,流过漫天星辰。</p>
惠清微微一笑,抬步缓缓点在湖面。</p>
如履平地没有落入水中,就连涟漪都没有,就那么向着湖泊中走去,走在青丝之中。</p>
剑尖湖面轻点,一圈圈涟漪将所有青丝打散。</p>
挑起一颗水珠,这水珠不同,散发着天空星辰一样的光芒,似乎就是从湖面取出的星,轻轻挂在剑尖。</p>
惠清轻轻道:</p>
“郭施主,湖泊用剑画了出来,会一直在。</p>
如今施主真气之毒已散去九成,还剩一成此丹可解,它还能让你右臂再生,至于施主的眼睛,贫僧不清楚了。”</p>
郭长生望向站在湖中央的惠清。</p>
“能让他活吗?”</p>
“人死不能复生,他已魂归,施主要带着那份未来走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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