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就连道观里的老鼠</p>
033.</p>
“尖叫声？”池白手指微收,瞥了眼蜷缩起来面露痛苦之色的小鬼，耸了耸肩膀，“没有听到啊,你是不是听错了？”</p>
护士的眉心皱得紧紧的。</p>
真的听错了？</p>
可是接连两次，那刺耳的叫声好像都是从这间病房内传出来的。</p>
护士再看四人,要么长得浓眉大眼、要么长得端正好看，要么病恹恹的说话都有气无力,除了那个穿黑衣的像是玩cosplay地戴了半张很薄的面具显得古怪了点……看着都不像是喜欢耍人玩的混球。</p>
看来确实是她的问题。</p>
护士在心底说服了自己，跟四人说了声抱歉，又在离开时带上了门。只是，她并没有及时离开，而是在门口停留了一阵,确保那恐怖奇怪的尖叫声没有再出现,才彻底松一口气。</p>
殊不知病房内的四人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渐离渐远,才对视一眼。</p>
阿秋抱怨地看向池白：“早跟你说了干这种事儿的时候记得贴静音符。”</p>
这里又不是特殊部门,特殊部门传出尖叫,雁城警局的其他警察被吓了几次以后都觉得习以为然,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p>
把人吓坏了还得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又都不便宜。</p>
他们部门哪来这么多钱？</p>
被教育了的池白心知是自己的问题,倒也没有反驳，只不过看得出来气性很大，掏静音符的时候，一连掏出了好几张，啪啪啪地全部拍在了小鬼的身上。</p>
阿秋：“……”</p>
池白瞥他：“我贴了。”</p>
然后继续抬起下巴,面露不善地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老子真把你烧成灰,反正你死在老子手上也是死，死在韩裕手上也是死。”</p>
顿了顿，阴恻恻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死在韩裕手上应该会更痛苦一点吧，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你。”</p>
小鬼被两次灼烧，浑身疼得抽搐，又听到池白的话，吓得咬紧了嘴唇。</p>
它的豢养者从，韩裕也不会放过它的。</p>
因为在韩裕看来，被抓住就是它的无能，而无能的小鬼便没有活着的必要。</p>
它紧紧贴在床柱上，猩红的眼睛里淌出一两点因为疼痛和害怕出现的泪水，嘴巴也跟着动了动。</p>
池白见着它这模样就话不会大声点？”</p>
容镜戳戳他的手臂，礼貌地提醒：“你给它下了静音符。”</p>
池白：“……”</p>
草。</p>
气急败坏地将静音符扯下，那小鬼颤抖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韩裕为什么要杀流云观众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我的豢养者，不会跟我说这种……”</p>
池白手一扬，黄色的符纸晃过小鬼的视线，满满都是威胁的意味，它连忙加快了语速：“但我知道韩裕是如何屠戮流云观的。”</p>
“说来听听。”</p>
“韩裕手中养了一只恶鬼，那恶鬼是韩裕的师门送给他，从最初便以人类和鬼魂为食，特别厉害。而且……”它舔了舔嘴唇，压低了声音，“那只恶鬼生前似乎也是个道士。”</p>
道士？</p>
阿秋被这两个字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得问：“何以见得？”</p>
小鬼便继续解释：“普通的小鬼恶鬼对付人类没什么特定的手法，纯靠蛮力和怨气，但那只恶鬼却会道士的一切，流云观的观主就是死在与它的斗法之中。”</p>
听它这么说，薛苍便想到了他见到师父的尸首时，那几根嵌在对方身上的长钉。</p>
原来那长钉竟不是韩裕的手笔。</p>
薛苍敛下眼眸没有吭声，小鬼颤颤巍巍看他一眼，又看向池白，得：“韩裕追着他离开以后——”</p>
它指了指病床上的薛苍，“那只恶鬼便留在了流云观，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流云观的那些尸首都已经进了它的肚子。”</p>
难怪。</p>
阿秋在心中道，难怪他赶到流云观却什么也没瞧见。</p>
只是——</p>
他扭头看向薛苍，青年额角的青筋暴动起伏，指甲陷入掌心竟然掐出了一道道血痕。</p>
这对于薛苍而言，的确过于残忍了。</p>
“既然韩裕身边有这么厉害的帮手，为什么昨晚跟我对峙的时候对方却没有现身呢？”容镜双手托着下巴，疑惑地问。</p>
按照小鬼的说法，那道士恶鬼这么厉害，如果昨天晚上他们交上手，胜负估计没那么好分。</p>
韩裕也不必那般狼狈地利用换位符离开。</p>
“因为那只恶鬼忙着消化流云观的尸体，帮不了他。”</p>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池白举起手指，挑起嘴唇，“韩裕是哪个道观或者门派的？”</p>
小鬼不敢有任何隐瞒，声音低哑地说：“玄天观。”</p>
三个字一出，容镜先是一愣，旋即噌得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圆，白皙的脸蛋被气红，怒骂：“放屁！”</p>
他火冒三丈地盯着小鬼：“我们玄天观才没有这种垃圾！我们玄天观上到观主下到扫地小道士、从人到小动物都是好的！就连道观里的老鼠都很讲礼貌，从来不会偷吃香油供品！”</p>
池白的注意力被容镜一拉就偏，颇为惊讶：“你们道观的老鼠都这么听话？怎么教的？”</p>
话刚说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小腿，池白被这痛激得回过神怎么会是玄天观？”</p>
池白从段云双的口中得知过玄天观的存在，但他和段云双一样，对‘玄天观’实在陌生，本以为只是哪个藏在深山角落里的破旧道观，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这只小鬼的嘴里再度听到。</p>
他看看气急败坏的容镜，再看看面目愣色的薛苍，觉得好似被迎头泼了一盆狗血，索性也踹了小鬼一脚：“你把话讲清楚点，哪个玄天观啊？华国这么大，有同名同姓的道观也不是没可能。”</p>
小鬼像是也看明白了点什么，连忙瑟缩了下脑袋，赶紧解释：“我说的玄天观在樊省的盈自山，本是个破破烂烂的道观，空荡荡的，很久没有人居住了。”</p>
池白和阿秋注意到小鬼每说一句，容镜的表情就难看几分。</p>
可小鬼没注意到，还在绞尽脑汁将自己知晓的信息说出口以求保命：“韩裕的师门抵达盈自山以后，掌门认为那地方得天独厚，是个好地方，便带着一干弟子占据了道观，并延用了‘玄天观’的名称。还说什么，玄天二字取得妙，定能保佑他们师门发扬光大。”</p>
嘭！</p>
巨大的声音传来，池白、阿秋、薛苍同时扭头，就见容镜面前的小桌子在他的手掌下轰得一声碎成了齑粉。</p>
池白：“……”</p>
阿秋：“……”</p>
薛苍：“……”</p>
推门而来的护士：“……”</p>
这次真有声音，她绝对没听错。</p>
池白再三保证一定会将损坏的物品原价赔偿以后，终于送走了护士姐姐。他关上门，回头看那坨粉，再看容镜的手，可以确定容镜在动手时候身上绝对没有贴符纸。</p>
也就是，他天生就这么大力气。</p>
这也太猛了。</p>
见过能把桌子拍折的，没见过能拍成粉的。</p>
他支使阿秋去找个扫帚将齑粉清理干净，继而问容镜：“那盈自山的玄天观就是你的师门？”</p>
容镜耷拉着眉眼，嗯了一声。</p>
听他肯定的回复，池白却敏锐地意识到了前后矛盾之处。</p>
小鬼说原本的玄天观已经无人居住，但容镜好像并不是那么认为的，在此之前他还特别强调了他们玄天观从人到老鼠都是好的。</p>
他皱了皱眉问：“你们师门搬家了？”</p>
容镜：“……不知道。”</p>
池白：“？”</p>
要是小僵尸长尾巴，此刻容镜的尾巴一定拖在地上，他垂着眉眼，睫毛微微颤抖，很久才听到他被压低的嗓音传进耳朵：“我很早就离开了盈自山，和盈自山没有联系。”</p>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头像是被无数丝线缠得乱七八糟。浅浅呼出一口气，看向面前的三人，拎起自己的背包，低声道：“我想先回家了。”</p>
池白和阿秋对视一眼，前者不太会安慰人，眼见着容镜都走到了门口才憋出一句：“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p>
容镜摇头：“你们先聊一聊流云观的事吧。”</p>
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病房内的三人视线中，池白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小朋友好像受刺激了。”</p>
…</p>
容镜没有喊司机来接，也没有打车，就这么慢吞吞地背着包沿着马路一直走。</p>
他的脑海里中都是小鬼的那一句“玄天观在樊省的盈自山，本是个破破烂烂的道观，空荡荡的，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怎么会无人居住？</p>
他和太虚爷爷离开道观时，道观明明一切都好，走得时候大家都很舍不得，一个个擦着眼泪哄他说：“小镜子千万别太想我们哦，在外面想吃什么就跟你太虚爷爷要钱，你太虚爷爷富得很，你别给他省钱。等你们要回来了，提前来个信，师叔们给你做大餐欢迎你回家。”</p>
容镜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周围。</p>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往哪儿走了，但好像走到了一个公园的门口，他挑了个空的长椅坐下，搬出了包里的龟壳和铜钱。</p>
容镜想到自己从棺材里醒来时算的有关太虚爷爷的那一卦，卦象显示时机未到，还要他韬光养晦。</p>
那么其他人呢？</p>
容镜一次次晃动龟壳，一次次查看卦象。</p>
令人感到惊诧的是，容镜卜了整整八次卦，每次的卦象都是一样的：</p>
离在上，兑在下，离为火，兑为泽，六五爻辞。</p>
这个卦象的意思是，只要所有人齐心协力，就能够克服任何困难，转危为安。</p>
容镜盯着卦象看了半天，觉得怦怦乱跳的心脏好似被安抚好了，一下一下回到了原有的轨道。</p>
卦象小吉，玄天观的大家向来就是一家人，齐心协力于他们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有事。</p>
容镜相信祖师爷不会骗他的。</p>
他弯腰将兆龟和铜钱小心翼翼地放好，直起身体时身后有阵很温柔的风扫了扫他的脸颊，他像是有所察觉似的抬头看了看天，大片大片的玉兰花瓣从头顶的树上飘了下来，他兜了一身的花瓣。</p>
容镜打了个喷嚏，嘀咕了一句：“好香。”</p>
但还是感谢祖师爷的安慰，将花瓣从衣服上摘下来塞进了背包里。</p>
他拿出手机给谢长时打了电话，谢长时让他待在原地别动，等着他来接人。容镜哦了一声，又拖长声音问：“谢长时你过来的路上经不经过甜品店呀？我想吃蛋糕。”</p>
谢长时低头看了眼手机，尽管容镜在电话内的声音、情绪起伏听着似乎与往常无异，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便刻意放轻了语调：“经过，还经过奶茶店，想不想喝奶茶？”</p>
容镜的眼睛微微一亮：“那我要喝两杯，一杯奶茶一杯果茶，要多加珍珠。”</p>
“好，你别走远，我马上过来。”</p>
容镜嗯嗯应声。</p>
电话被挂断，谢长时推开椅子，拎起西装外套便往外走。推门而出的时候正巧碰上迈步而来的陆云霁，看着男人步履匆匆的模样，陆云霁眉梢微扬：“你干嘛去？这才几点就早退啊？”</p>
“接容镜。”谢长时从他身旁而过，走进电梯。</p>
“正好，这玩意你拿去给容镜。”陆云霁抬起了手，谢长时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拎着一个模样看上去十分高端的口袋。</p>
“什么东西？”</p>
“章成安上次不是鸽了我嘛，他老婆从国外出差带回是给我赔罪的。”陆云霁将口袋塞到谢长时手里，“甜腻腻的，我不爱吃，你给容镜吃呗，他肯定喜欢。”</p>
谢长时没拒绝，垂眸将口袋抚平，对陆云霁颔首，说了声：“谢谢。”</p>
真客气。</p>
陆云霁一手插兜，一手挥挥，拐进了隔壁的秘书办光明正大地聊天喝茶去了。</p>
…</p>
等谢长时了句“免费的”，于是容镜毫不犹豫地起身去里头转了一圈，走得有点累了就找了个椅子坐下，没一会儿便有一些流浪猫悄摸摸地靠近，贴在他的脚边，喵喵喵地叫。</p>
容镜顺手摸了两把。</p>
“你光摸它们不给吃的可不行，它们会缠着你不放的。”声音从容镜的头顶响起，他下意识抬头，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p>
青年看上去二十来岁，染着一头漂亮的粉色短发，钻石耳钉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p>
啪嗒一声。</p>
青年在容镜的身边坐下，弯腰抱起一只蹭他腿的橘猫，又十分熟练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根猫条，将一根分给了容镜，另一根由自己拆开，哄着橘猫吃。</p>
容镜看小猫吧嗒吧嗒舔猫条吃，也来了兴趣，不由得好奇地问：“你经常来这里给它们喂吃的吗？”</p>
青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p>
容镜夸夸他：“你人真好。”</p>
青年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握着猫条的手微微一顿，多看了少年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一眼。容镜已经完全沉浸在喂养猫猫的快乐之中，一双眼睛跟装满了星星一样，好像会发光。</p>
他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笑意，半晌才用颇为随意的语气说了句：“不是人好，只是发现我们同病相怜，所以难得起了善心而已。”</p>
“那就是人好，有善心的人都好。”</p>
容镜一边说，一边掏出湿纸巾给自己和青年擦一擦沾上猫条腥味的手指。</p>
他显然还想跟青年说些什么，但谢长时来了电话，容镜便将腿上的白猫也放到了青年的腿上，笑盈盈地道：“我家里人来接我了，我先走啦，下次再见。”</p>
青年托着下巴朝他挥手，心头却漫无边际地想，路上随便遇到的人，也能下次再见吗？</p>
容镜背着包跑出公园大门时便瞧见了那辆停在一旁的黑色库里南，以及站在库里南旁望过了句：“我闻到香味了。”</p>
谢长时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模样，笑了一声：“你是小狗吗？鼻子那么灵？”</p>
“我不是小狗我是小僵尸。”容镜将身上的包塞到他怀里，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到了车内，那股属于蛋糕的香甜气息便愈发的浓郁，勾得容镜浑身的馋虫都爬出来了。</p>
谢长时将包放到一旁，从车座取你肯定会喜欢，你尝尝。”</p>
打开蛋糕盒，容镜挖了一大勺，第一口却并没有给自己，反倒递到了谢长时的面前。</p>
男人垂眸看了看柔软的奶油，沉寂几秒后，到底还是低头含住了勺子。</p>
容镜好奇地问他：“好吃吗？”</p>
这家的奶油并不甜腻，吃一口也不算勉强，因此谢长时难得说出了一句“味道还不错”，引得容镜眉眼弯弯。</p>
三两口干掉一个小蛋糕，少年咬着吸管才对谢长时说起了今日发生在医院的所有事情。</p>
他道：“本来我是很害怕，但算了卦，卦象还可以，就没那么担心了。”</p>
当年谢长时在亭阳捡到容镜以后，也和太虚老道见过几次面。对方第一次见着他，掐了两下手指便嘀咕了一句“真有缘分”，随后便任由容镜与他来往。后续太虚老道偶尔出现，也会在饭桌上提及玄天观的几位老道。</p>
字里行间能听得出来，玄天观的众人个个都有真本事，绝对不是一般人。</p>
谢长时心想也是，一般人可不会往道观里养只小僵尸。</p>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安抚道：“确实不必担心，你的师长们各有神技，规避风险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p>
容镜虽总被太虚老道夸赞天赋绝佳，但到底年纪尚小，论经验论道行，肯定还是那几个年长的老家伙强。</p>
他都能算出来的卦象，老道们肯定也不在话下。</p>
容镜心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乖乖地点头：“等祖师爷觉得时间到了，我就去找他们。”</p>
“嗯，我跟你一块去。”</p>
“谢长时你人真好。”容镜颇为感动地发了一张好人卡。</p>
谢长时轻叹一声。</p>
认识十三年，相处一年，也不知道收到多少张好人卡了。</p>
…</p>
回到云江湾已经是下午两点，容镜盘腿坐在沙发上拆陆云霁送的巧克力。</p>
巧克力被做成了很多可爱的动物形状，有兔子、猫咪、小狗等等。容镜嘎嘣一口咬掉了小兔子的脑袋，巧克力的醇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他享受地眯了眯眼睛。</p>
真好吃。</p>
啪啪啪，啪啪啪。</p>
浴室的门被粗暴敲响，谢长时偏过头，花洒中喷涌而出的水流沿着他的发梢淌入地砖，他抬手按下了开关，扯过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又随意套了件浴袍，才推开门。</p>
嘭。</p>
黑影毫无征兆地砸入怀中。</p>
猝不及防的一下令男人不由得垂眸，结果一眼对上了双朦朦胧胧夹杂着几分水意的眼眸。</p>
容镜双手环着谢长时的腰，贴过去嗅一嗅，小声喃喃：“谢长时，你身上好香啊。”</p>
谢长时长眉微挑，手指抬起少年的下巴，再看两眼，给出肯定的反问：“你偷偷喝酒了？”</p>
“我们小僵尸不喝酒，喝石榴汁。”</p>
——他还记得当初在烧烤摊上，谢长时的话。</p>
谢长时难得见他将自己的话记得这么牢，薄唇刚勾起，却发现容镜似乎觉得抬着脑袋的姿势不舒服，挣扎了两下便轻易将下巴从他的掌心中挪开了。</p>
随后，容镜再度贴上来，脸颊蹭蹭丝绸质感的睡袍，轻易便将睡袍的领口给扯开大半，然后，吧嗒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p>
好一个石榴汁。</p>
谢长时轻轻地嘶了一声，拎着人的后衣领将人拉开，然而容镜死活不愿意，扑腾两下啪嗒又撞上去。</p>
带着酒后炙热的唇贴上锁骨，他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p>
刹那间，箍着容镜腰肢的手收紧，谢长时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幽沉，他闭了闭眼睛，气息有些不稳地喊了一句：“容镜。”</p>
容镜抬起湿漉漉的眼，有点委屈又有点可怜：“你好凶。”</p>
谢长时：“……”</p>
被一只醉酒的小僵尸占了便宜，还要被指责一句“你好凶”。</p>
谢长时气笑了，吓唬他：“我不止凶，我还喜欢吃僵尸，尤其是你这种年纪不大长得还好看的小僵尸。”</p>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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