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使得原本静止的空气开始流动。张翼没有感到凉爽反而一阵寒心,他身上的官袍在风中轻轻地抖动,就如同他的希望掉进了粪坑。
这日阳光炽热,太仆寺马厂委署协领张翼在马厂之中指挥着手下李赐。他喝道,“你快去把稻草添些来,厩中的马似是未饱!
李赐疲累得几乎无力,刚想寻个地方休息,张翼又吩咐道,“马儿要洗澡,去打水来!” 李赐结结巴巴地反驳,“张……张协领,以前……这……这没这么多活儿的……”他的话语间透出求情之意。
张翼认真地看着他,坚定地说,“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你今日的付出,明日定会有天大的回报。”
李赐显然难以置信,他努力回应,“张协领……要……要不你来帮帮忙?”
张翼严肃地回答,“你这是何言?在马厂我身为协领,应主持全局,这道理你懂吗?”
“去你妈的!” 李赐看着张翼向远处走去,在石阶上乘凉,他恼火地踢了一脚马。
张翼此时看向草坪远处,宫中的太监正缓缓走来。虽然他不认识这位太监,但跟随在后的三顶华美官轿让他心知肚明,黄色帷幕,无疑是皇室成员的标志。
张翼急忙跑过去询问道,“这位公公,今日是哪位贵人光临?” 太监,名叫吴机,并没有回答,他朝后的士兵们下令说道,“停下!” 韩卓屈膝向前,跑到第一顶官轿前,跪下道,“太子殿下,太仆寺马厂委署协领张翼在此。”
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从官轿中走出来,他的面容灿烂如春日朝阳,他走到张翼面前。张翼原本想下跪,但这年轻人却先一步搀扶住他,笑道,“师兄!”
张翼眯起眼睛,观察这个面前的年轻人,他感到有些眼熟,像是在斋天观中遇见过。张翼机敏如他,顿时想起来,这不就是师傅柳青风带回斋天观的子容吗?张翼连忙笑道,“子容!”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走到了前面,看着这一幕,二人面面相觑,互相问道,“这是仙人吗?”
子容忙给他的二弟和三弟介绍说,“这是我师兄张翼,他是斋天观的。”然后他又向张翼介绍道,“这是我二弟嘉许,三弟嘉诚。”
子容与张翼之间的并非熟识,而是源自张翼在斋天观的最后一次比武考核中才见到的子容。子容常年在行者舍居住,而张翼成为柳青风的弟子后,便一直居住在柳青风的洞府,故两人的交集并不多。
不过,同门师兄弟不管熟与不熟,在外还是非常团结的。这也是上清真人吴一子教导的。
子容向下人挥了挥手,命令道,“上烤鸡,辣味多一些!”张翼则召唤着在远处给马洗澡的李赐,“李赐,过来!”
李赐闻言,如临大敌,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大场面,他连忙向三位殿下匍匐磕头。张翼便对他说道,“看看,我之前告诉你的,是不是没错?让你做点事就叽叽歪歪”李赐心惊肉跳,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协领大人居然深藏不露,但又疑惑为啥还跑到这儿来当个协领呢?
张翼知道这是狐假虎威,但心中却不由得暗暗笑道,“我都不知道我有个太子师弟呢!”张翼随后对李赐命令道,“去给三位殿下备好马匹。”李赐接命如山,连忙行事去了。
张翼看向子容,问道:“此番,可是来此狩猎?”
子容露出灵动的笑意,“张师兄,何以猜到?”
二皇子淡然道:“皇家之亲,前来此地,岂会是来游马厂?”
三皇子大笑道:“大哥,你有点呆。”
当香烤鸡上桌,众人品尝间,满口之间皆是油香。一阵疾风过处,子容之帽被风掀飞,露出光滑的秃头,众人皆是憋住欲笑之情。
张翼眼含疑惑:“子容师弟,难道你已决意皈依佛门?”众人笑成一片。太监吴机灵敏地捡起地上的帽子,递给太子殿下,子容接过帽子匆忙戴上,感叹道:“败于他们之手,赌约已下,岂能不服?”
这时,子容转向张翼,疑惑问道:“张师兄,我在途中才知你为马厂协领,何故?”
张翼叹道:“此事言之咳长。”顿了顿,又道,“斋天观之时,我未问及,你为何会被师傅柳青风带回?”
子容道:“我曾被魏明史困于禅心院,成风兄救我出难,途中遇上了柳青风长老,便托他送我至斋天观避难。”
张翼震惊道:“魏明史?”二皇子插嘴说道:“这事怎能与魏明史扯上关系,明明是父皇的主意,他在朝中不稳,借此移花接木!”三皇子愤慨道:“然而我们也是他的骨肉,父皇这般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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