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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凡间似天上、无人再羡仙

比武招亲在洛凌空的参合下就这样不了了之的落下了帷幕,想必这又会成了极武城这段时日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洛凌空几人自然也被赫连战这东道主拉去了府上做客。

路南几人来到赫连府,包子和路南一脸雀跃的看着那气派的大门,进了里面更是让两人大开眼界,亭台楼阁,九曲回廊,参差坐落的房屋,不知名的花草,还有那湖内影影绰绰的锦鲤,来回穿梭的丫鬟,一切让路南咋舌,觉得这里的丫鬟都比外面的黄花大闺女水灵的多。

晚上赫连战宴请几人,赫连夫人也在场,拉着洛凌空的手唏嘘不已,感慨万千,好一阵热络。那满桌的山珍海味,让路南觉得恐怕在村里一年的收成也吃不起这么一顿饭,吃个饭还有乐手舞女助兴。期间,赫连战送路南一本太虚心经,是基础的修炼心法,世间心法万千,能让赫连城主拿的出手送人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路南却相当窘迫的说了一句:“谢赫连城主好意了,但是…那个…我不识字啊,您给我这功法我也看不懂,还是算了吧。”

听闻此话,除了赫连舒梦没有深思,只是觉得有趣,竟然有人敢拒绝爹爹,一脸狡黠的笑了出来。其他众人俱是满脸震惊,极武城城主送出的东西岂是凡物?这功法在外面如果有人知道是出自极武城城主之手,恐怕不能用金银计算其价值,再说了,极武城城主送人东西又有几人敢拒绝?路南突然发觉除了包子在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众人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便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开口问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众人不知这路南是真傻还是假傻,没人接话,赫连战笑呵呵的说道:“既然你是凌空和莹芝的朋友,看你想进入武道又无人指引,我作为长辈送你本心法是应该的,就不要拒绝了,不识字没关系,先收下再说,以后说不定有机会用的着。”

没等路南接话,包子嘴里塞满了东西口齿不清的说道:“路南,你不识字没关系,我识字,以后我念给你听。”

路南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我都不识字,就你还识字?”

包子撇撇嘴:“以前在道观里,师傅整天逼着我读书识字,我都烦死了,后来师傅死了,这些年里,想师傅的时候,我就拿出来自己藏起来的典籍看一看,所以这心法我应该能看的懂。”

路南听闻此话知道无法推脱,在谢过赫连战之后便接过了心法收入怀中。

歌断酒阑珊之后,万物归于寂静,整座赫连府邸也渐渐陷入了沉寂。

卧房之内,赫连夫人一脸不解的问赫连战:“夫君,你刚才为什么赠与那叫路南的年轻人一本心法?这不像你的性子啊,就算他是凌空的朋友,也没必要赠他一本心法吧?虽然一本心法不算什么,只是觉得稍有点不合情理。”

赫连战笑了笑,拉住夫人的手说道:“今天闺女的比武招亲你不在场,我只是看到路南那小伙子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今天下午他被人打趴在脚底下还死不认输,若不是凌空出手,可能真的会死在擂台上。我就突然想起当年,在你的比武招亲擂台上,衣衫褴褛初出茅庐的我碰到了一样衣衫褴褛初出茅庐的洛连城,我们两个没有什么武功底子的人,你来我往跟泼妇打架似的又抓又挠打的不亦乐乎,后来两个人连滚带爬地缠斗在一起,没想到两个人同时从台上滚了下去,擂台下的观众跟看耍猴的一般轰堂大笑。然后两个人不打不相识,便相互掏出身上所有的盘缠去酒楼里大喝了一场,想想当时真的是人逢知己千杯少,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知道两人应该说性情相投还是臭味相投,哈哈,也没想过盘缠花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后来,我们相伴游历了一路江湖,途中偷鸡摸狗,一个望风一个做事,有时还被人撵的满街跑,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再后来便分道扬镳,我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于仙鸣的指点,在武道一途中流光异彩,而且,又一次遇到了你,生下了舒梦,一步一步成为了闻名天下的极武城城主。那些年间我经常在想,当时和我在擂台之上胡闹的洛连城去了哪?后来当了极武城城主后听到如今的天曌太祖当时的义军首领李玄基手下有一将军叫洛连城,我便想这个洛连城是不是我想找的那个洛连城,我和他再一次相遇的时候你也知道。当时一队残兵败将跑到了我极武城城门下,想进城暂避风头,等待援军,极武城城卫军自不会放其进城,这时那队残兵首领才开口自报家门,说他是洛连城,和我赫连战是旧交,还望通报一声。当我见到他的时候真是哭笑不得,哪像一个将军的样子,整个人像是从泥堆里爬出来的一般,他这残破不堪的军队在城里待了没两天,城外援军已到,便把凌空交给我,说道:“此次离去,生死未卜,成便为王败则为寇,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苦了小儿凌空,把他寄托在你这里,如果我死了,还望赫连兄弟把他抚养成人,此等恩情只得来生再报。”我自然拒绝不得。半年光景,他大胜而归,把凌空接走了,此时前明王朝大半疆土已囊括在李玄基的怀里,洛连城在这之中是功不可没。这其中还有莹芝的一段故事,其实莹芝不姓洛,而是姓王,她父亲是洛连城手下的一员虎将,和洛连城亲如兄弟,当时洛连城把凌空接走之后没多久,便爆发了剿灭前明王朝的最后一役,前明王朝全部军队都龟缩于多崇山峻岭的岭南一带,当时莹芝的父亲率领着先遣部队开往岭南一地,万万没想到前明王朝也不管后顾之忧,埋伏下大半兵力要将这只先遣部队一口吃掉,也确实是吃掉了,连王将军一家也没幸免于难,只有莹芝被及时赶到的洛连城救了下来。后来,莹芝改姓洛,洛连城这意思应该是要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来对待吧。”

赫连战稍楞一下,话题一转说道:“当年我和洛连城这两个穷小子,没想到一个成了天下闻名的极武城城主,一个成了如今镇守天曌西北国门的大将军。看到路南这小子的时候,总忍不住想到以前的我和洛连城,或许,我也是期待他以后也能有所成就吧。”

路南方才在酒桌之上,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钟鸣鼎食之家的奢侈生活,在歌舞升平,曲终人散之时,回到自己的房间,酒意已醒了大半,从怀里掏出刚才赫连城主赠予的那本太虚心经,握在手里,突然有种乐极生悲,怅然若失之感,心里还纳闷着为何极武城城主送自己一本修炼心法?当时路南之所以不敢接,是因为搞不清楚赫连战内心所想,后来想想自己一穷小子对方又能贪图自己什么?再接着包子的一席话,让自己不想接也得接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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