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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芊芊的心

想不到杀生和尚的出现竟是与自己有关,杨志想起义庄一战,若非杀生和尚,只怕自己已经死在了那崔府君手里了。

望着面前狂放不羁的和尚,杨志眼中投去感激之情,道:“救命之恩,杨志永不敢忘。”

杀生和尚端起一碗酒,摆摆手道:“洒家不喜欢听这些话,你天资不凡,实乃武学奇才,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过和尚。此时若是送了性命,如何对起得杨家两百多个英灵!”

杨志道:“神仙阁阴魂不散,即便我想偷生,也绝无可能,两年来,前来杀我的人已不下五十人!”

杀生和尚道:“他们多半在乎的是你手里的剑,而非是你的命!”

杨志道:“对我来说,剑就是我的命,我若连剑都保不住,又如何保命。”

云啸道:“不错,一个人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又何谈保命呢!”

杀生和尚沉默不语。

杨志道:“我不蠢,只要命还在,总是还有机会的。至少此时的我不会漫无目的的找,也知道了该找谁。”

凝视面前坚韧的少年,云啸道:“这一次有何打算?”

杀生和尚抬起头来,朦胧着醉意的眼睛也望向了他,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答案。

杨志道:“去大理。”

云啸道:“那是个不错的地方。”

将目光凝望远方,想起杨家两百多人在天之灵还在看着自己,杨志将手中的擎天剑握得更紧了一些。

杨志道:“对我来说,天下处处皆一样,不同的只有人心。”

杀生和尚突然道了一声佛号,道:“人心最是难测,人无法摆脱的就是一个欲字,许多人只是披了一张人皮,与禽兽无二。”

杨志道:“若是能选择,我宁愿与禽兽为伍。”

云啸道:“禽兽没有心机,直截了当,这天下死在禽兽口中的人总是比不上死在我们自己手上的多。”

杨志道:“可惜我没得选择!”

云啸无奈一笑,“我也没得选择!”

杨志抬头望着杀生和尚,想起父亲口中提起的元智禅师,问道:“大师法号是否是元智?”

杀生和尚心内一惊,道:“这个法号除了般若寺的几个老家伙,还有和尚那个老友知道,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云啸笑道:“元智么,我还是觉得叫杀生好。看来你和你那老友关系不错。刚刚我还夸你聪明,现在却变笨了,若是你那老友有个儿子呢?”

杀生和尚一拍脑袋,说道:“不错,洒家糊涂,大哥与和尚在一起的时候曾说他儿子即将出生,可惜和尚那时被那几个老家伙看押起来,不能与他一道回去。”

杀生和尚望着杨志,喜道:“你就是那个小家伙?”

杨志道:“我叫杨志。”

微弱的灯光下,杀生和尚又仔仔细细将杨志看了一遍,点头道:“不错,不错,很像,难怪洒家第一眼就觉得你小子很投缘,原来你就是大哥的种,没想到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你都长成大人了。”

一坛酒喝完,杀生和尚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云啸起身走出竹楼,门外有风吹来,缭乱了他鬓角的白发,他那一双忧郁的眼睛凝望前方。

漆黑的夜空里,有柔情闪过。

风吹过,谁在思念谁?

云啸依着阑干,在风中合上了沧桑的眸子,他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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