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凌将斟好的茶放到华素面前：“喝茶。”</p>
“谢殿下。”</p>
“百秀这会应该已经逃出城外了吧。”</p>
华素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唇前，数息后才抿了一口。</p>
“殿下连这个也知道了。”</p>
“那伶人和琴师，都是你们华府的暗探吧？”</p>
“殿下手下果然人才济济，这么快就把他们的身份查出来了。”</p>
方景凌摇头，“我没查。”</p>
华素惊奇地看向方景凌。</p>
方景凌回看华素，“因为是你的人，所以我没查。</p>
上回你用这个方法将千凝换了出去，周贤良正好注意到了千凝假扮的伶人有些不寻常，于是报给了我。</p>
我听付诚说过，华府在各地均有暗探，因而猜测那女伶和琴师是你们华府的暗探。”</p>
华素沉默数息，喊了方景凌一声，“殿下……”</p>
后面的话华素没有说出口，似是在犹豫。</p>
“你放心，我是派人跟踪了百秀，但不是为了捉她……</p>
你不想她出事，我便不会伤害她。</p>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她一马。”</p>
华素深深看了方景凌一眼，一双美目情绪复杂。</p>
有意外，也有感动。</p>
百秀所做之事，她连求情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方景凌却轻描淡写地就给了百秀一条生路。</p>
华素起身朝方景凌行了个跪礼，“华素谢殿下大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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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凌吓了一跳，万没想到，华素竟会为了个丫鬟给自己行如此大礼。</p>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付诚对华素的评价：</p>
虽常因自恃身份而显得待人略显凉薄，但实则生性宽和。</p>
不但从未亏待手下之人；</p>
对乡野村民、市井之辈、牛童马走也均能以礼相待；</p>
遇命薄可怜之人，亦不乏垂怜之举……</p>
还真是个面冷心软的女人。</p>
一边想着，方景凌一边飞快地来到华素身前，伸手搀扶华素。</p>
双臂突然被方景凌托住，华素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多想，华素双膝一弹，起身后退躲开了方景凌搀扶的双手。</p>
“殿下是否忘了岑嫣？”</p>
方景凌今夜几番话近似表白，确实让华素感动。</p>
可华素想不通，她不明白，这个之前还表现出一副只钟情于岑嫣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对她。</p>
仿佛一夜之间，就突然对她产生了感情。</p>
大抵是演戏演得太投入了吧……</p>
方景凌一怔，心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p>
是啊……</p>
自己现在不是方景凌，是沐景凌……</p>
沐景凌爱的是岑嫣。</p>
而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来的世界。</p>
方景凌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p>
方景凌没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已不觉变得有些凄然。</p>
“是我冒昧了，还请华小姐见谅……</p>
天色已晚，华小姐早些歇息吧。</p>
华小姐放心，我既已答应你不伤害百秀，一定遵守诺言。”</p>
华素将方景凌的神情看在眼中，愈发不解，略一犹豫后，朝方景凌施了个半蹲礼。</p>
“华素告退。”</p>
听着华素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方景凌朝着华素离开的方向说道：“晚安！</p>
好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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