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衣男子笑,细君几步走到梅花树下,“公子是谁?又以为什么?”
听到细君的话,白衣男子低下头抿唇一笑,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般娇俏少女“公子”的称呼了。
仿佛他年少时候,身后总会围绕着很多姑娘这样的声音。
“没什么,如此娇艳的姑娘出现在这长门园里,董偃有些吃惊罢了”。
细君盯着他的目光微转,他便是十年前享誉长安城的美男子董偃,与汉武帝和馆陶公主之间至今还传闻着缱绻□□。
看过董偃,方知李延年太过阴柔,最让人心意撩人的便是他如今洗净铅华之后的那份从容气质。
“这长门宫也叫长门园?”
董偃回转身子继续欣赏梅花,“它没有呈给陛下以前,就叫长门园”。
听见董偃说以前,细君便知他是这长门宫的旧人,“董公子一直守在长门宫吗?”她追问道。
董偃一声轻笑,“你到这里来,却不知这长门里的守门人是谁?”。
时间从来都是疼惜美人,细君看着他依旧光洁的面庞,情不自禁道,“公子一直都是扬名之人,细君怎会不知”。
她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虽然她想问的是这么凄清的宫殿他为何不离开,白白在里面蹉跎了岁月。
男子带笑的嘴角收了起来,语气变得平和,“董偃罪人一个,算不得扬名天下。”
细君气息一顿,只得继续道,“董君莫怪细君莽撞,细君还小”。
董偃刚刚收起来的笑意又露了出来,他看着梅树下的细君,女子已过豆蔻将至及笄,怎能还说小。
看着董偃松开的眉角,细君顿时心生一计,看来他对心智淳朴之人防备之心略少,若是她故意装作深沉,也许会适得其反。
“细君曾在梦中看见自己到了长门宫,央求了太子好久才能来看看,以后才能睡得踏实”。
“哦?”董偃说着朝宫门看了一眼,“是太子陪翁主来的?”
细君点点头,看他这般称呼她,必定是知道她。
董偃朝着大门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道,“看来翁主是对这长门宫感兴趣,翁主深得陛下宠爱,偃自然知无不言”。
“董君如何说自己罪过大?”
望着这偌大的长门宫,董偃依石凳而坐,“偃献计馆陶,将这长门园献于陛下,可是,陛下却用这长门锁住了馆陶女儿的一生……你说,偃的罪过大不大?”
细君心下微凛,他说的馆陶是窦太主,他称呼窦太主为馆陶?他们之间……,窦太主可大他二十岁。
董偃看着细君纠结的眉头,便知晓她在揣测什么,不再看她,只是盯着枝头的一枝梅花,“馆陶待我如母,如姐,是我,是我一意孤行,想要和她……”。
见董偃陷入自己的思绪,细君不再插话。
可是这董偃盯着那枝头梅花就像老僧入了定,细君觉得有些冷,吊起嗓子又问道,“这园子颇为寂寥,陈后怎么受得了?”,性子骄纵之人大多是爱热闹繁华的,陈后被废时她的母亲还是在世的,馆陶如何能舍得她的女儿受这份罪。
“皇命如山,谁又能怎么样?”,董偃的声音颇为寂寥,他曾经沦为男宠不仅饱受外人非议,还失去了他馆陶的心和尊重。
“我在梦里看不清阿娇皇后的模样,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细君随手将桌子上落满的梅花拂下。
“翁主是想问阿娇是不是像书上或者是百姓说的那样骄纵任性么?”
“啊?阿娇?”,细君嘴微张,这下全乱了,一会儿馆陶一会儿阿娇,这几人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一脸懵的看着董偃。
“她就像我的妹妹”,董偃语气颇为宠溺,“阿娇也是我见过活的最真的人,她可以赴汤蹈火,却决不委屈求全,可是这样的性子在永巷里,是最要不得的。”
他的后半句话轻的融入风中,带着深深的惋惜。
风拂过,董偃停了一会儿,他望着枝头的梅花,像是欣慰,又像是羡慕,“但她也那般任性的在椒房活了十多年,够了……”。
细君只有叹气,她插不进嘴,不知如何开口,连安慰也觉着多余。
伴随着风,枝头梅瓣告别树枝簌簌而下,看着这飘絮的花,董偃若有若无地笑道,“他种这满园梅花,有时也觉得讽刺得很,她素来厌恶梅花,嫌它故作清高。”
见他自说自话了半晌,然后拿起一旁的扫帚竟扫起地上的花瓣来,不在讲话。
见略微尴尬的氛围少了几分,细君便道,“这长门宫没了主人,里面却很整洁,多亏了董君”。
他的扫把一听,笑着看了看不远处零星的仆人,“这大概是那个人图个心里舒坦吧……”。
细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仆人,这普天之下还有权力给废宫安排仆人打扫的人除了汉武帝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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