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的吃喝穿戴再也不愁了。这一天,再无客人进得店中,一连七天无人涉足,可,苏谨言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每日的生活就那样,看书、画画、练字、打坐,每一天都让管家苏林看店两个时辰,半年后,干脆让管家苏林当起祥林雅舍的掌柜的来。
这半年,萧暮雨和唐子规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苏谨言没有料到,可似乎也在意料之中,该买的字画已买,他们又无交际,还来祥林雅舍干嘛?公子闲得发慌吗?
这半年,店中又卖出过三幅字画,每幅十两,总共三十两。
苏林心里还真是闲得发慌,无聊至极。
而苏谨言觉得时间不够用,打坐的时间越来越长,练剑的时间同样变长。
一晃两年多过去了,苏谨言已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十六岁的青春正在向他招手,八尺高的身躯,经过两年的,脸上稚嫩之气已完全退去,脸型略显削长,不堪言笑,俊朗之中略带威严。
苏林是这么看的,苏谨言不再是一个稚嫩的少年书生,身上书生气退去,自带威信,脸上不怒自威。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立春已过,本应朔风回暖,可,天气仍寒,开封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五九天时,寒雨裹着凛冽的疾风席卷整个京湖地区,雪花冻结,道路上的雨雪成冰。
道路打滑,甭说马车难行,天寒地冻,行人自也难走,故京湖官道上行人廖廖。
此等恶劣环境下,开封南城前宽广的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
说来也怪,这辆马车不急不缓,行走在这样寒冻成冰的官道上竟然如走平地,不受天时影响。
守城门的士卒最不喜这种天寒地冻的时节,官道上行人稀少,几个时辰无人过城门,守城士卒乐于其见,早就走进了城门躲避风雪的屋子里围炉烤火闲聊起来。
当然,城门外面两头情形从屋子里还是可以瞧个清楚的。
有人来,有马车过,天气再恶寒,即使再不愿意,还是得从暖和的屋子里走出来。
该盘查的还得盘查,这是他们的职责。
守门老士卒透过窗户老早就发现了这辆马车,仅仅瞟了一眼,嘴上骂骂咧咧,神情极是不爽。
这种天气,谁会喜欢呢?守城士卒更不愿见有人来往城池之间。何况!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将关闭。
刺骨寒风裹挟着冰冷雨水,打在身上难免令人心生郁气。
见有马车过来,自是骂骂咧咧了。
马车驶近,守门老士卒骂骂咧咧走出里屋,这还算好的了。
这辆马车装有车厢,且车厢老旧,极显寒碜,嶙峋老马,更显穷酸。
守门士卒见此情形,般般先不理,马车到了,待在城门口等待就是,等到他们心情爽一些,才会走出来盘问。
或许是,城门即将关门,守门老土卒也想早早了事,好进屋烤火烤个实在吧!
风雪交加还裹着细雨,马车夫自是披蓑戴笠。宽阔的官道上只此一辆马车,马车夫并未挥动马鞭,也无吆喝。
道路成冰,马车能行已是万幸,怎会驱其快行。
离城门百丈之远,守门老士卒出屋没站须臾,马车已停在城门前。
守门士卒不情不愿从暖和的屋子里走出来,个个是面若寒霜,那脸冷得如结了冰的湖面,冷嗖嗖的。
马车夫抬了抬斗笠,露出其面貌好让官爷瞧个清楚,天气寒霜,马车夫却满面红光,脸带笑容,语气恭敬道:“军爷辛苦!军爷辛苦!”
守门老校尉仍是一脸冰霜,望着马车皱眉道:“你这口音似从南边来,车厢内所坐何人?后厢所拉何物?”
马车夫仍是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应道:“回军爷,我们是打从南边鄂州而来,那后厢装的是一些贤文古籍,车内坐的都是些读书人。”
守门老校尉寒着脸不语。
马车夫心里知晓,他们这是想捞点好处。
马车夫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向了守门老校尉。
老校卫接过钱袋,掂了掂钱袋,那结了寒霜的脸如遇灼阳,片时春风满面,立时笑呵呵的让守门士卒放马车过去。
车厢老旧,嶙峋老马,如此寒碜,守门老校尉并未想过捞到多大好处,众守门士卒能从这些人身上得个十文二十文已是意外之喜。
没有好处,更得盘查,何况在这寒冻天时,劳他们出屋盘问,守门老校尉只是想为难为难马车上的人,可未曾想,马车夫出手阔绰,钱袋里足足有十两文银。
遇到贵人了,老校尉守门二十几年,这种不显身份的贵人自是遇到过。
得了银两,此时不放行,还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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