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后一句带着冷意的话落下,整个宫殿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太后带着犀利和威压的目光落在云想容的身上,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个看透了似的。紫幽阁ziyou
“姐姐”七皇子心里焦急,低低的叫了一声。
他叫姐姐来见皇祖母是给姐姐拉靠山的,可不是要姐姐被皇祖母讨厌,要她出事的!
“小七,你退下。”太后冷喝一声,目光落在云想容身上,寒意凌厉道:“抬起头来,将方才的话说清楚。”
云想容抬头看着太后,神情平静,眼神无波,低声道:“臣妇不敢说,可是又怕太后怪罪”云想容略微拧眉,顿了顿,模样犹豫,“还请太后恕臣妇无罪,臣妇才敢说。”
“你说,本宫赦你无罪。”太后淡声道。
云想容这才低声道:“臣妇某日在夫君的书房里发现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随意看了眼,结果发现上面写着游湖七殿落水可得圣眷几个字,臣妇本没有在意,以为是谁恶意玩笑。后在树林遇到七皇子殿下。甚是投缘。七殿下那么可爱,臣妇知晓他身份后,突然想起那日书信上的那一行字,心中不免惊恐,却不敢对外人言,想要告诉七殿,又怕此事是我多想。后来我见七殿要落水,便什么也没想的扑出去了!”
太后闻言目光顿时变得无比深谙,盯着云想容的目光带着层层威压,似乎要看出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云想容目光澄澈的迎视着,看着太后的目光不带半点虚假,面上一片坦然,不似作假。
一旁的七皇子惊得双目圆瞪,没想到还有人竟这样打他的主意,还好有姐姐在,不然
相较于太后,他不用考量,直接相信了云想容的话。
许久之后,太后才缓缓开口:“此事可还有第三人知晓?”
云想容道:“没有。谋害算计皇嗣是何等大事,臣妇不敢妄言,若不是太后追问,臣妇也是不会说的。因为臣妇自知夫君一心忠君,料想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但若不说又是欺君,臣妇不想给夫君惹麻烦。”
她说得直接,不带半点遮掩。
太后闻言眼中倒是闪过些许赞赏之色。
能在她刻意为难的威压下应对自如,这女子也是个有胆识的。
“做的很好,这事便到此为止,以后不得向旁人提起半字。”太后又道。
“臣妇明白。”云想容恭敬道。
“赐座。”太后示意她起身,云想容谢了恩,起身回到位置上坐下。
接着太后和云想容聊了些家常,虽是些琐事,却让太后发现,此女大方自然,气度不凡,对事也极有见地,不似宫里那些个嫔妃,除了阿谀奉承便是勾心斗角,看着心烦。
太后心里满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倒是七皇子,不时的偷觑太后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变化,心里打鼓,莫非皇祖母不喜欢姐姐?可是姐姐明明这么好
七皇子托腮,有些纠结了。
猛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寻了个机会插嘴道:“这次大疫四皇兄救了那么多人,方子还是姐姐给的呢。姐姐可厉害了。”
一脸崇拜的模样。
太后闻言倒是吃了一惊,脸上流露出动容之色,看着云想容的目光微变:“小七说的可是真的?”
“这非是我之功,方子是孙大夫的,只是他不喜与人打交道,我不过是代他交给离王殿下罢了。真正对大疫有功的还是离王殿下和镇南王,若不是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带着太医和士兵们赈灾,疫情也不可能那么快消除。”云想容摇头,并不居功。
太后闻言心中更为满意,人品好,气度好,有功却不居功自傲,大善。
殿里正说着话,內侍匆匆进来,“禀太后,离王殿下和镇南王爷在殿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太后吩咐。
內侍出去,就见离王和霍琛一前一后从殿外走了进来。
离王殿下依旧一身耀眼的绯色长袍,面容明媚张扬。
霍琛则是一身玄色华服,面色淡漠,姿态从容。
“孙儿见过皇祖母。”
“臣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两人同时行礼。
“免礼。来人,赐座。”太后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显然对这两个后辈很是喜欢。
“方才说到你们两,你们就来了。”两人入了座,太后说。
“噢?不知皇祖母说我们什么呢,可别是坏话啊,坏话孙儿可不听。”离王闻言顿时笑了,言语透着亲近。
“就你滑头,什么时候你要能像琛儿那般稳重也不会被你父皇看轻了。”太后叹道。
“太后过奖了。”霍琛倒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一旁的离王顿时一脸憋屈的表情。
云想容看出来了,太后对喜欢的人很直接,同样,也喜欢人直接,不过霍琛这行为,是不是有些自恋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霍琛目光淡淡的朝着这边看来。
云想容心里一跳,像是没事儿人似的,缓缓移开。
只是偷窥叫正主发现了,耳根却忍不住泛红。
霍琛见了,眼中弥漫出丝丝笑意。
这边离王殿下和太后聊了几句,说:“这次大疫的方子是周夫人给的,皇上方才说要见见她,我们听说她在您这儿,便寻了过来。”
“我方才也听小七说了这事儿。我觉得容儿这孩子不错,喜欢听她说话,比对着宫里那些虚情假意的妃嫔好多了。”太后说着,对着身侧的嬷嬷道:“去取我的腰牌来。”
一旁的七皇子闻言,脸色显得有些兴奋和激动。
“容儿你来。”太后对着云想容招了招手。
云想容赶忙上前跪下。
太后拉着云想容,将腰牌放在她手里,道:“这腰牌你收好,日后若是得了空,便多进宫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人老了,想找个说话的人都不容易。”
众人顿时一惊,太后竟然赏了云想容腰牌,这可是莫大的荣宠了。
云想容知道,这是太后的托词。她是太后啊,想找谁说话不成啊,给她这个腰牌不过是想在她有难处时。能进宫来求罢了。
云想容心里明白这腰牌不过是过过旁人的眼,没多大的实际用处,面上却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谢太后赏赐。”
“哎,起来吧,别跪着了。”太后道。
云想容顺势起身。
太后对着离王道:“炎儿你过来,祖母有些话问你。”
霍琛见状识趣的起身,道:“太后,臣先带周夫人过去詹华殿,一会儿该开席了。”
太后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吧。炎儿让他一会儿自个儿过去。”
两人应声退了出去,七皇子要跟。却被离王扯住了,让他随自己一起做个伴,一会儿一起过去。
笑话,自家好友对云想容那点心思他是知道的,自然不能叫小七去碍事。
虽然她是个有夫之妇,但其气度和见识也是叫离王看在眼里的,不说旁的,就说这次大疫,她的所作所为,便远超旁的女子。
她是个配得上霍琛的,配周牧,实在是可惜了。
另一边。霍琛和云想容出了太后的寝宫,一路缓行朝着詹华殿而去。
走到稍显偏僻的一座凉亭时,霍琛停下了脚步。
“宴会没那么快开始,一起走走。”霍琛淡淡的说着,抬步朝凉亭方向走。
云想容站着没动。
她不敢和霍琛纠缠过深,上一世曾经为周牧飞蛾扑火过,她怕离他太近,这一世会重蹈覆辙。
她隐约明白,自己若是再靠近他,或许到时许多事情便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重生一世,她并没有再爱一次的打算,她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自在逍遥就好了。
云想容站在原地,说:“王爷自去便是,臣妇便先过去会场了。”她说完不敢去看霍琛的反应,转身就走,就怕慢一步,身后人的怒火就会燃到她的身上。
然而她再快也无济于事。
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她跌进一个带着炙热温度和浓浓怒气的怀抱,被带行两步,背便靠在了一旁的大叔树干上。
霍琛垂头看她,眼中燃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似怒又似无奈。
云想容不想花更多的心思去窥探,极力压抑着因他靠近而加快的心跳和呼吸,温婉从容的看他。
“容容,你在躲我!”霍琛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巨大的树干之间,低沉的开口。
他目光淡漠却又似含着万千情绪,薄唇微抿,透着些许不悦。
“臣妇本是有夫之妇,自然要躲着王爷,这是规矩。”云想容开口,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
云想容说臣妇这两字的时候,会惹得两个人无比的抓狂,一个是蒋青,另一个则是霍琛。
只看他此刻蓦然深谙的眼神,和嘴角流露出明显的怒意,便可窥见一斑。
惹恼了他,云想容心里警惕。
然而,事实证明,警惕也是无用的。
下一刻,云想容便被霍琛吻住了唇。
有过前两次的试探,这次他的吻越发的熟捏,唇舌扫过,让云想容身体一阵战栗,整个人似乎都没了力气。
云想容闭上眼睛,狠心的想要如马车上那般再咬他一口,可是还没咬下去,他便先一步退开了。
他额头抵着她的。轻轻的笑出了声:“容容,你觉得我还会上同样的当么。”
上次被她咬了是他不防,这次要是再被她咬了,那真是他没用了。
云想容心里气怒,扬手便想打过去。
但手扬起半空,却见霍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道:“容容恼了?想打便打吧,我不会躲的。只要你不爱周牧便成。”
云想容呼吸顿时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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