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笑闹着到了香满客,要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笑谈开来。ziyou
席间,离王不时的摇着折扇,风姿气度倒是有了,就是这个天气
“天气渐凉,你这折扇虽好,别过度了。”霍琛忽然淡淡的丢出一句话。
“就是啊四哥,这包间里就咱们几个,也没有哪家的千金小姐看到你摇扇子的风度就以身相许的,你其实没有必要的!”小七笑着接口。
“呵”云想容嘴角抽了抽,终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声音很轻,转瞬便又收敛了,忍笑的模样依旧温婉而好看。
一直注意着云想容的霍琛见状,嘴角也是抿出一抹浅淡的弧度。
天气渐凉,别过度了
离王顿时反应过来,脸色一黑。
合着面上关心他,让他注意别着凉了,内里却在说他卖弄风骚呢。
“霍琛,你够了啊,你就为了逗心上人一笑,便连我也坑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都白费了。”
霍琛面无表情没有接话,好像刚刚那话不是出自他的口一般。
“听说如今去相府的媒人不少,公主殿下可有看上的?”离王也不多做纠缠,转向云想容,笑着开口。
云想容和周牧和离之后,离王自然不能再叫云想容夫人,但是唤名字却也不妥,索性便叫了她一声公主。
云想容对这个称呼颇为无奈。
“此事不急,日后再说吧。”云想容淡声道。
“祥瑞不急,怕是云相也会着急吧。”离王也知道近些日子,媒人几乎踏平相府的门槛之事好友想知道,便又接着问。
“父亲他由着我。”云想容又应了,扬眉笑道:“那些都叫我给挡了回去。那些人上门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思,不过是想巴结我父亲丞相的身份罢了。不提也罢。不然谁愿意娶一个刚刚和离过,还病得要死才好的人回去啊。”
她话语从容淡定,倒是没有任何的窘迫。
“我娶。”一旁的霍琛闻言,忽然抬头,认真的开口。
云想容:“”
无言以对,云想容索性轻咳一声,端起杯子来喝茶。
还好霍琛倒是没有和她纠缠,顺着离王的攀谈,说着旁的事情,放了云想容一马。
云想容见他没有纠缠,心里松了口气。
真是的,说这种话,也不怕叫人笑话。
云想容心里暗恼。
众人在席间谈笑风声,气氛倒也愉快,又饮了一阵,云想容忽觉肚腹有些微涨,于是她抬头去看身后的丫鬟。
霍琛觉察到她的异样,低低询问了声:“可是要去更衣?”
云想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面色发涨,没想到他竟能看出来。
带着丫鬟出了包间寻了方便之处,没想到在回来时竟看到了周牧。
周牧双颊透红,像是喝了不少的酒。
刚刚出来送了客,脸上还带着笑容。
时隔近月再见,周牧看着清减了不少,脸上肉也少了,颧骨突出,倒是显出几分刻薄来。
他的目光对上她的,整个人顿时僵住,脸上的笑容也跑了个没影。
和离之初,他缓过神来之后,几乎日日都去相府,便想见她一面,却终究未能如愿。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云想容看着周牧比以前瘦了不少的模样,心里感叹。
本以为他升官了,又离了她有郡主在身边,总该是春风得意的,却不成想,他竟过得并不怎么好。
“周郎。你还不快些过来,在看什么?”蒋青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便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云想容恰巧在拐角处,蒋青直走到周牧的身边才看到云想容的身影。
看到云想容,蒋青脸上顿时露出防备的神情,手也挽上了周牧的臂弯,嘴角带着刻薄而嘲讽的笑,说:“我到是谁,原来是个没人要的主儿。既然被男人甩了,就该老实待在府里,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云想容嘴角笑容浅淡,却带着让人心凉的冷意,“这家店又不是你开的,我在哪儿干你什么事?郡主未免管得太宽了。”
云想容说完,转身便想回自己的包房。
“容儿”周牧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眼底流露出些许不舍。
云想容没有理会,脚步不停。
蒋青一看周牧这痴缠不舍的模样顿时恼了,尖声叫道:“云想容你个贱人,你不要脸,勾引我夫君。”
云想容一听顿时无言。
就周牧这样的,如今便是倒贴给她,她都不要,谈何勾引?而且分明是周牧唤她的名字,纠缠于她,怎么就变成她勾引周牧了?
但是也正因为她这一声尖叫,周围走动的食客顿时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了云想容的身上。
有鄙夷的,有看好戏的,有疑惑的,总之应有尽有。
云想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蹙眉显得很是不悦。
霍琛见她久未归来,正巧也在此时出来寻她,见她被围在人群之间,略微蹙着眉,显得很是不悦。
方才的话,霍琛也是听到了的。
他迈步走到云想容身边,将她护在身后,这才淡身开口:“原来是周大人。你身边的青阳郡主看起来情绪不太对,莫不是喝高了要撒酒疯吧?你可得看牢了些,别像上次那般,再发起疯来伤了祥瑞公主,可就不好了。”
一众围观食客这才知道蒋青的身份,虽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但是之前蒋青引发的热议依旧,此刻见到谣言的几个当事人在,一个个顿时兴奋了起来。
“天哪,原来她就是那个郡主。果真长得尖酸刻薄,难以入眼。”
“和祥瑞公主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般刻薄,难怪祥瑞公主被她所伤,养了一个月才好。”
“娶了这么个婆娘回去,这后宅怕是日日不得安宁吧,那周牧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那可不一定,听说这周牧自打和这郡主搞在一起之后,便顺风顺水,升官发财,很是得意。”
“那不就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吗?”
一时间,各种闲言碎语充斥在周牧和蒋青的耳边。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周牧一张脸更是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似的,他本就对和蒋青之事而感觉暗恼不甘,如今被这么一说,顿时恨不得自己从未认识过蒋青才好。
而蒋青更是忍不住尖叫怒骂出声,“看什么看,再看本郡主就把你们的眼睛统统挖下来喂狗。”
许是蒋青这威胁太狠辣,吓到了围观众人,一时间竟真没有人开口说话了。
蒋青见状心里顿时满意,果然,一群没权没势的贱民而已,就该惩治了他们才会怕。
然而不等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来,却猛然被人泼了满脸的酒。
“啊”蒋青顿时尖叫一声,满身狼狈的伸手抹着脸上的酒水。
围观群众见状也是一呆。
到底是谁,竟敢这么大胆。
蒋青再怎么不堪,但也是实打实的郡主,有权有势的,众人便是议论一番也就算了,这等出格的事情,是断不敢做的。
正在这时,便听到有人骂道:“你嚣张什么嚣张,一个敢白日宣淫的女人,和青楼那些有什么两样?谁娶这么个骚婆娘回去是谁瞎了眼。”
众人纷纷看向说话那人,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汗正一脸怒气的指着蒋青骂。
他醉眼惺忪的,歪歪斜斜的站着,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酒气,离得近的几人不由得捂着鼻子退开数步。
分明是个喝多了的醉汉。
这骂人的话极为难听,众人简直听得目瞪口呆。
但缓过神来想想,却又不得不佩服。
便是云想容和霍琛在一旁站着,也是不由得在心里为他喝彩。
蒋青怕是从来不曾被人这般当面怒骂过,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的酒水也忘了去抹,滴答下落着,很是狼狈。
一旁的周牧听了也是怒意满腔,他气得险些没吐出血来。
那大汗骂了几句,似乎过了嘴瘾,便又提着手上的酒晃晃悠悠的出了门走了。
独留下看热闹的众人和僵硬的呆立在原地的蒋青和周牧。
“来人,把那个络腮胡子给本郡主抓回来,本郡主要杀了他,杀了他。”蒋青总算是回过神来,尖叫出声。
本在包房中的侍卫听闻声音匆匆赶了过来。
“郡主有何吩咐?”侍卫不敢看蒋青满身狼狈的模样,低垂着头问。
蒋青正想说话,周牧却怒了。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是吗!”周牧气得脸色惨白,怒喝一声。
亏她还敢说,还真要把那人追回来杀了?便是要做也只能私底下做,莫不成还想给自己添上一个残忍嗜血的名头么!
蒋青停了动作,看向周牧,无比委屈的叫了声:“周郎”
明明是她此番受了委屈,为何周郎却不管她的感受,还阻了她要报仇的心思。
周牧看她这样,又看到云想容和霍琛一脸平静看好戏的模样,气得直接一甩袖,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匆匆离开了香满客。
蒋青见状赶忙去追,他们走后,这围观的众人才算是意兴阑珊的散开了。
霍琛不由分说的牵着云想容的手到了一个空的包间内。
“日后若是再遇着她刁难,不要顾及颜面,直接顶回去,出了事我扛着。”霍琛将云想容抵在门后,禁锢在自己的怀抱和门之间,说。
两人距离太近,云想容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这说得倒是好听了,真正撕破脸皮怼回去,面上都过不去了,届时吃亏的必然是她。
一个有权有势的郡主和一个徒有其名的公主,差距很明显的。
左右蒋青面上也讨不了好,背地里她再算计一番,这不是挺好的。
霍琛见她不说话,也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不再逼迫,反而道:“容容,我想吻你。”
云想容的脸色蹭的一下红了。
这人怎么这么
虽然他们如今已然明白彼此的情意,但是这青天白日的问她这样的话,着实气人。
然而不等云想容再有表示,霍琛却已然俯身吻住了云想容的唇,辗转亲吻着。
云想容被吻得晕乎乎的。
好一会儿。霍琛松开云想容,抵着她的额头道:“容容,你嫁我吧。若你同意,我立刻亲自上门提亲。”
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他对女人从来没有多大的兴趣。
如今身边他这个年纪的友人,有孩子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便是没有孩子的,也都有了几房妻妾,独身的,便也只有他了。
自从遇见她之后,他方才初偿情滋味,恨不得将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才好。
如今他未娶,她待嫁,正是极好的时机。
云想容本有些晕乎的神智回笼,却敛着眉眼没有说话。
“你不愿意?”霍琛看出她的迟疑,嗓音变冷。
云想容想了想,道:“此番我刚刚和离,实在是不宜谈婚嫁之事。便再等些时日再说。再说,你家能同意你娶个和离过的女子?”
对云想容来说,便是对他动了心,要让她就这般轻率的嫁给他,她心里是不愿的!
霍琛看着云想容,脸色渐渐沉肃下来,半晌都没有开口。
提亲要家中长辈出面,可如今,生父已死,生母已疯,还有个后娘却是时时刻刻盼着他不好的,提亲这事儿,怕是麻烦。
也是他考虑不周了,竟这般鲁莽。
“这事儿我会想办法解决,你等我。”霍琛沉默半天这才开口,声音透着坚定。
云想容略微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霍琛终于放开了云想容,两人回了包间。
而另一边,蒋青也追上了匆匆离开的周牧。
“周郎。你等等我,走这么快做什么。”蒋青大声叫着周牧。
“闭嘴。”见周围的路人不时回头看着自己,周牧低喝一声,上前抓着蒋青的手,另一手则捂住了她的嘴。
拖着她到了僻静处,周牧这才松开她的嘴。
“你能不给我惹麻烦吗?好好的事儿,就因为你突然出现搞得乱七八糟的。”周牧烦躁的说。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没有立刻成亲,但是却也因为没了人束缚,几乎过上了夫妻共同生活的日子。
周牧平日里本就因为两人的习惯不同而感觉颇为不爽,今日又被人这般嘲笑,怒气算是爆发了。
“周牧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因为我的关系变得乱七八糟的?你别忘了,我落到如今这声名狼藉的地步是因为谁?还不是为了你?我求着姑姑让你升了官,你便是这般对我的?周牧你没良心!”蒋青气得尖叫,亏得他们在巷子深处,不然还不知道要引得多少人围观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牧本是满脸怒意,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叹息一声,伸手将蒋青抱在怀里。
日子过成如今这般,他便是想要和蒋青摆脱干系也已经是不能了,有皇后和国公府在,蒋青他娶定了,也必须娶。
而今天看到云想容和霍琛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登对的模样,更是刺激了他。
凭什么他失意,他落魄,他还摊上了蒋青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可是她云想容却过得自在逍遥,满脸红光。
看霍琛护着她的模样,怕是两人私下早就有奸情了吧。
周牧蓦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要云想容掌家之时答应了她的三个条件,其中一个便是给她配辆车,由着她出入周府。
怕是当时这个贱妇便已经谋划好了的吧!
或许,未曾和离,他的头顶已经一片绿了吧。
周牧越想越气,心里顿时发了狠。
云想容看不上他,千方百计要离开他,他偏就要过得很好。他要升官发财,要位极人臣,要云想容后悔当初的选择,届时她便是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我只是觉得,你方才那种时候那般冲动,对咱们无益。咱们如今不宜出现在人前大出风头,等这段时日过去,他们将这事儿给忘了,咱们届时想做什么不是随意。”周牧低低的安抚。
“还不是你惹的我生气,不然我至于么”蒋青挣扎不出,被他抱在怀里,低低道。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青儿快别生气了。”周牧忍着满身满心的不舒坦,哄着。
“既然这般,那你便早日娶了我,早日完婚,也好过我这般还没名分便跟着你四处受人指点。”蒋青说。
周牧有些犹豫。
他如今尚未和她成婚便已经筋疲力尽了,若是何她成婚了不如便先这么拖着吧
周牧道:“此事是皇上做主的,我也没有法子,且等皇上定了日子罢。”
蒋青见他这样。心里有些怨气:“周牧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才这般推脱的?”
“我哪有,实在是这事儿咱们做不得主啊,你且忍耐着,等成了婚就好了。”周牧赶忙柔声安抚着。
蒋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冷着脸没有说话。
回到蒋府,蒋青生气得几天都没有去找周牧,直到某一日她用膳时忽然就觉得想吐,一偏头,方才吃下去的饭菜便又都吐了出来。
伺候的婢女们顿时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服侍,清理好污秽。
但是蒋青再看向桌上的饭菜时,却只觉得心里腻歪得很,一股想吐的感觉在心里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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