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蒋青脸上全是不好意思的羞赫。
“新娘子真漂亮,亲一个,亲一个。”
众人又开始起哄。
蒋青双手搅在一起,紧张又不好意思。
周牧想早些打发了他们,便低头朝着蒋青凑去。
众人目光紧紧的盯着周牧,一时间倒没有吭声。
一旁的小七倒是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处乱瞧。
“原来新房便是这个样子,看着红彤彤的,甚是喜庆,只是怎么看着比外头寒掺了许多?”婚房本就安静,小七这一嘀咕,顿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给吸引了去。
就连原本闭着眼羞涩的等待周牧亲吻的蒋青也睁开了眼睛。
周牧直起身子,转身看向七皇子,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七皇子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他和云想容走得近,莫非是云想容教的?
一时间,周牧心里又恨又气,看着云想容的目光像是要活剐了她似的。
无辜被记恨的云想容表示有些无奈,不过反正她和周牧已经没有了情分,她对周牧如何看她也无所谓。
反倒是对周牧吃瘪丢人,极有兴趣。
站在云想容身旁的霍琛注意到周牧的怨毒,伸手一扯将云想容拉到另一边,冷眼看向周牧。
周牧顿时感觉一股极浓的威压,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下意识的别开了眼。
目光对战完胜,霍琛却没有任何表示,转头再度看向小七。
说完那句话,小七像是还觉得不满意,走到门边人高的大瓷瓶前,指着,说:“这个青花瓷瓶看着是不错,但是细看之下其实做工粗糙,这瓶神底部的花纹都没有晕开,劣质品。”
“还有这个,这个玉远看剔透,像是汉白玉,但是其实不过是民间一些小作坊里造假造的,还有那个屏风。也是普通手绣,上不得台面。”小七这走一处指一处,说得头头是道的,着实让人惊讶之余却满心赞同。
因为小七并没有说错。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压根没有放在周围的摆件上,经他这么一说,便都反应过来了。
本来是来闹洞房好喜庆一番的,可是这会儿,个个都面色尴尬了。
“七殿下,今日是周某的大婚之日,你此番这些举动,怕是不好。”周牧气得脸色发白,咬牙道。
床上的蒋青此刻脸上也是没有了半点的笑意,她不管不顾,费尽心思的嫁给周牧,他便是这么对她的?
这屋里的摆件,还真就没有那件能入得了眼的。
七皇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也没有说错。
但是蒋青同时也是恨七皇子的,若不是他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她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蒋青看着七皇子,恨不得杀了他。
七皇子冷着小脸,瞪回去,嘴里道:“放肆,竟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本皇子,你这摆件摆出来难道还看不得说不得了?这般瞪着本皇子,莫非想吃了本皇子?小心本皇子去皇祖母面前参你一本。”
蒋青有皇后宠着,别人怕她让着她,七皇子可不怕,他还有太后宠着呢。
按辈分,皇后还小太后一辈,要唤太后一声母后呢。
所以七皇子简直是有恃无恐。
蒋青咬着牙,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脸上这才挂上勉强的笑容,可却怎么都勉强不了自己开口。
她本就是个能伸不能屈的性子,能按耐住脾气没有发作,已经算是极为的难得了。
一旁的周牧只好道:“七殿下,这今日是周某的新婚之喜,还望给周牧留几分薄面。”
七皇子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正门正对着的几上。顿时来了兴致,走上前道:“咦,这血玉珊瑚和这翠玉盆栽倒是不错,还算上档次。”
周牧看着七皇子夸起这两个物件来,心里顿时心惊肉跳的,见他没说是云想容留下的,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紧跟着他的心就又揪了起来。
“可是这个血玉珊瑚不是宫里的吗?早些日子还听皇祖母说起,这血玉珊瑚被父亲送人作为成婚的礼物了,莫非说的就是你们?”小七状似疑惑的嘟哝。
周牧的脸色更差,额头上滚出汗水来,生怕七皇子说出云想容的名字。
倒是蒋青不明所以,见七皇子终于夸奖了,脸色缓和不少。
只是她看向那血玉珊瑚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眼熟。
“也不对啊,皇祖母不是说已经好多年了么?”七皇子自顾自的嘀咕。
说是嘀咕,却大家都能听见。
周牧白着脸没敢回话,七皇子似乎玩够了,走到云想容的身旁。道:“姐姐,这闹洞房一点都不好玩,这新房里的东西都那么差劲,还不如琛哥哥府里的客房里面摆件好呢,咱们走吧。”
众人:“”
一个是启国唯一的外姓王爷,虽然如今没有战事没有实权,但是封号和爵位乃至俸禄都是实打实的。
一个是刚刚升到正四品的小官,能比嘛,能比嘛!
众人无语。
而周牧则是紧紧的双手握拳。
又是霍琛!
云想容也是好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方才威风凛凛教训蒋青的七皇子却像是乖巧的孩子一样,由着她摆弄。
云想容牵着七皇子的手,却没有着急走,而是看向周牧,缓声道:“周大人,这翠玉盆栽和血玉珊瑚虽好,但血玉珊瑚毕竟是圣上曾经赐给你我二人新婚的大礼,而翠玉盆栽又是大人曾经送给我的物件,就这般放在郡主和大人的新房里,怕是不吉利。毕竟你我二人已经和离,郡主看着怕也闹心。”
云想容说完。满意的看着周牧脸上再没有半点颜色,脸上汗珠滚滚而落,紧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她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不过这两样东西我既送给了大人,大人想如何处置也是大人的事,倒是我多言了。”云想容笑了笑,也不去管周牧和蒋青扭曲的神色,淡笑道:“那便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了,告辞。”
云想容说着,牵着七皇子转身朝外走,霍琛漠然转身跟上。
而其他本来想闹洞房的众人,看到如今这般尴尬的场景,再一看周牧还有蒋青两人极其难看的脸色,也慌忙告辞了。
众人匆匆离开,还没出院子,就听到里头传来蒋青的尖叫怒骂:“周牧,你什么意思?你竟敢这么对我。”
一行人极有默契的停下脚步,默默做起了听墙根的事情。
屋里,蒋青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周牧的脸上。气得脸色都扭曲了。
周牧不防她会对自己动手,呆愣的情况下被打了个正着。
蒋青方才还觉得那血玉珊瑚眼熟,听云想容一说,又和翠玉盆栽扯在一起,顿时就想起来了,这两样不是当初晴娘拿到自家当铺当了的,后来周牧还火急火燎来讨回去的东西么。
“你是不是疯了,连我都敢打,我可是你的夫君。”周牧捂着脸,总算是反应过来,大喝道。
外头一众听墙根的众人顿时两眼发直,老天,青阳郡主不愧为悍妇之名,竟连夫君都赶打,而且还是在新婚之夜,真是可怕。
众人不由得默默缩了缩肩膀,继续听。
“夫君,有你这样的夫君吗?啊?这屋子布置得这般简陋便也罢了,你还拿着皇上赐给你和你前妻的新婚礼物。和你送你前妻的东西作为屋子里的摆件,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你和她有多好,还是说也希望我们早些离了算了。”蒋青不惧他,声音依旧高亢。
“你这妇人简直无礼至极,还真不如容儿半点温柔写意,我当初如何就看上你了?”周牧放下手,露出脸上的红掌印,愤愤道。
蒋青一听顿时炸毛了,“你竟敢这样说我?你后悔了是不是?周牧你后悔了是不是?”
周牧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
皱着眉还没有说话,就见蒋青猛的跳起身来,从他身边冲过去。
周牧被触不及防的撞得歪了歪身子,待站直转过身时,就看到蒋青已经跑到了血玉珊瑚面前。
周牧顿时亡魂皆冒,“青儿,不要”“砸”字还没落下,蒋青却已经猛然将手中的血玉珊瑚给砸了出去。
血玉珊瑚顿时被砸得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周牧看着。只觉得心在流血,这可是圣上所赐啊,贵重无比,这可是钱啊,就这么没了!
蒋青看着周牧不舍的模样,心里更怒,喝骂道:“周牧,我告诉你,你已经和那个贱人和离了,与我成了亲,你便是后悔也没用了,我这一生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便是不满便是不愿,也注定和我纠缠一世,你就认命吧!”
她虽然骂着,可是眼眶却也泛了红。
蒋青委屈啊,她能不委屈吗?她有皇后宠爱,又是国公府孙子辈的唯一的女孩儿,被宠着长大的。多少少年俊杰托人上门提亲她都没应,就看上了他。
他一没钱二没势,她好不容易央了家里和姑姑嫁给了他,为了他背上万千恶名骂名,可是他却这般对自己,蒋青如何能接受?
心里怒急,她拿起那个翠玉盆栽便丢,紧跟着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蒋青吓了一跳,赶忙看去,却是她方才随手丢出的方向竟然是梳妆台那里,镜子被她砸了!
蒋青的脸色顿时雪白一片。
破镜难圆,那可是指婚姻破裂,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周牧气急了,指着蒋青,“你,你,你”
蒋青心里发虚,面上却不流露,瞪着他。倔强道:“怎样?”
外头众人听得正兴奋,蒋青眼角余光看到了他们,顿时冲到门口,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本郡主把你们的眼珠都挖出来。”
众人赶忙做鸟兽散。
但是之前的事情依旧被人看到了。
这新婚之夜周牧和蒋青闹翻,周牧还被蒋青打了的事情却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一时间,周牧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再度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话题,无比热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不多说。
却说云想容牵着小七和霍琛出了周府,便有一个侍卫匆匆过来,对着三人行礼。
行礼过后,侍卫才道:“七殿下,如今天色已晚,太后她老人家准了您出来玩耍,但是也说了您必须早些去离王殿下府上歇息,不能再耽搁了。”
七皇子面上不喜,冷声道:“知道了。一旁候着吧。”
他说着,转向云想容,委屈道:“姐姐,小七又要走了。小七不想。”
他眨巴着眼睛,那模样,要多萌有多萌。
云想容两世为人,膝下却无一儿一女,对小七很是喜欢,见状弯了弯眉眼,低低道:“小七乖,听太后的话,回头她老人家还会让你出来玩的,你到时去相府找姐姐便是。你若是不听话,太后日后不让你出来了,禁了你的足,那才糟糕了。”
云想容嗓音柔和无比,看着小七的目光温柔,一旁的霍琛见状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小七,还真是个碍事的!
于是。某人便开始谋划着如何让二人少见,最好不见面了。
一旁的小七完全不知道有人开始算计自己了,闻言只好道:“也只能这样了。那姐姐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我回头出宫就来找你玩。”
小七强调这说了,目光转到一旁的侍卫身上时,脸色却变了,小脸绷紧,一派人小鬼大的威严,说:“走,去四哥府上。”
看着小七走远了,云想容这才笑道:“小七人小鬼大的,摆起谱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她眼中笑意浅淡,神色潋滟,看着竟叫霍琛移不开眼睛。
“走吧,我送你回去。”霍琛牵起云想容的手,说。
“你别这样,大庭广众的,叫人看见难免闲话。”云想容皱眉道。
她虽承认自己心里有他。但是却还不想这般快就在人前打上霍琛女人的称号,适当的避嫌还是必要的。
霍琛紧了紧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挣开。
“旁人看不见。”霍琛神色淡漠。
两人并肩走了两步,天色黑暗,两人又都是广袖衣袍,并肩走在一起,袖袍遮挡了两人的手,不细看确实看不出两人在牵手。
云想容想着挣扎的话动静太大,索性便随他了。
两人的马车都在边上候着,看到两人,车夫各自驾着马车上前。
“松手,我该回去了。”云想容低低道。
“说了送你,哪那么多话。”霍琛说着,人已经跳上了马车,抓着云想容的手微微用力,云想容便被带了上去。
云想容一个踉跄,被他带在怀里。
两人钻进马车里面,朝着相府而去。
而霍琛的车夫则是驾着马车跟在云想容的马车之后。
云想容对他这般放肆的举动,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你不是说了不会强迫我的么。你这般不守信,以后不信你了。”云想容开口,略带嗔怪。
霍琛懒懒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方才并没有强迫于你,还是,你想我对我做些什么?”
他说着话,身子却朝着她压近,目光放肆的落在她的唇上,透出幽暗而深沉的光芒。
云想容一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霍琛索性将她半搂在怀中,随手把玩着她的手指。
云想容颇为无奈,但是与他相处,她总是落在下风的那个,她索性不自找麻烦,由着他去了。
到了相府,霍琛下了车,看着云想容进了门,这才上了马车回了镇南王府。
时辰尚早。霍琛也没有要歇息的意思,去了书房。
坐在椅子上,霍琛拿出了那块从云想容处得来的玉佩,在灯下细细摩擦着。
他随后又取出自己手里的那块,合在一起,除了两块玉能完美贴合,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样一块玉佩,哪怕贵重,真有可能是兵符吗?
统的是什么军队,有多少人,又属于何人,这些他都不清楚。
这些日子他翻遍整个启国的历史,却始终一无所获。
就在霍琛困惑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声响,霍琛下意识的收起一块玉。
他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手上有两块玉的事情,哪怕能够出入书房的人,都是他的亲近心腹之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爷。请用茶。”一个约莫五十多的老人走了进来。
“放下吧,忠叔,这些事情吩咐下人做就是。”霍琛心里有事,只是抬头扫了他一眼,便又低着头摩擦手上的玉佩。
忠叔放下手中的茶,笑道:“老奴忙碌惯了,真不让老奴做,老奴不安生。”他说着目光落在了霍琛手上的玉上,眼中闪过怀念。
“王爷和老王爷真是越来越像了,以前老王爷也是如王爷这般,坐在书房里拿手细细摩擦这玉,如今老王爷都走了许多年了。”忠叔脸上没了笑容,感慨道。
“父亲以前也坐在书房里看这玉?”霍琛猛然抬头看向忠叔,眼中神色闪烁。
“是啊。”忠叔回道。
“忠叔你先下去歇着吧,不用伺候我了。”霍琛掩去眼中的神光,淡淡道。
“是,老奴告退。”忠叔说着退了出去。
待书房的门重新关上,霍琛抬起头来,眼中全是灼灼的光芒。
他怎么这么傻,拿了玉之后就自己一个人研究,琢磨,却忘了最重要的一条线索,父亲的书房!
当年父亲战死之后,父亲住的院子便被皇上下旨封了,书房自然也在其列,他或许能从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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