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似的出身

\"……简单来说，就是那样。你们还没开始，就已经介入了。话说回来，学生会长亲自出面，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赵煌简洁地讲述了先前的事件，艾琳娜这位学生会长在核实了他说的细节与莉迪娅在路上描述的相符后，又查阅了他的通讯记录，这才放过了他。 \"学弟你太谦虚了，我作为学生会长，职责所在，该做的绝不推卸。能为同学们服务，我才是荣幸呢。\" 艾琳娜向赵煌抛了个媚眼，脸上始终挂着招牌式的完美笑容，无懈可击。 \"总之，这次事件你们都有点违规，不过主要责任不在于你。所以，赵煌同学，这次我就不对你进行处罚了，但请务必注意别再犯了。\" 艾琳娜那一头齐腰的银发和闪耀的金眸，以往高冷的形象如今近距离接触竟带了几分俏皮。 可能赵煌不常接触美女，总觉得艾琳娜的眼中仿佛有故事，生动异常。 而少女傲人的身材更是毋庸置疑，对男性有着无法抗拒的魅力。 不过，赵煌只是礼貌性地瞥了一眼，随即转移了视线。 就算他对男女之事不太了解，也知道盯着看是不合适的。 \"好的，记住了，特里维康学姐。\" 校规对超能者的约束相当严格，艾琳娜的做法已算是宽容。 \"嗯，很好。\" 艾琳娜双手环胸，微微点头。 \"学姐刚好就在附近，我在接到风纪委通知后，路上碰到了她。\" 见艾琳娜去询问助手，莉迪娅才开口说话。 可能是与学姐不熟悉，莉迪娅的话语风格又恢复了简洁。 接到赵煌电话后，困惑于赵煌为何沉默不语的莉迪娅，得知他遭受袭击，立刻报告了风纪委，同时她自己也找到了赵煌的位置，迅速赶去。 她和赵煌负责的区域相隔甚远，正好在对立方向。 莉迪娅一路滑行在冰面上，速度不亚于开启超能力的赵煌。 而遇见艾琳娜，是在通往赵煌所在林间小道的岔路口。 \"他们两个就交给我处理吧，这类恶性袭击事件很难管理，而且很难获取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既然抓住了b级超能者参与者，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总之，敬请期待~\" 说完，艾琳娜一挥手，二人便飘浮在空中。 \"引力与斥力的能力。\" 既是敬畏，也是惊叹。 莉迪娅目不转睛地看着艾琳娜，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中。 作为a级超能者，艾琳娜拥有操控引力与斥力的特殊能力。她的成名战，是以实际技能科的教师（b级）为对手，凭借绝技\"神罗天征\"取得了压倒性胜利。 整个过程中，她未动一步，任凭教师从各角度发动攻击，却连衣角都没沾到尘埃。 庞大的斥力场在她周围展开，将她与外界隔离开来。 如果她同时使用引力和斥力，无论单挑还是团战，都能发挥出恐怖的效果。 传说，若她全力释放斥力，以三天无法再次使用超能力为代价，可以彻底摧毁一座现代化城市。 这就是全球仅有的百位a级超能者。 超能者联盟能与国家势力平起平坐，正是因为这些强大的超能者存在。称他们为移动的核弹头也不为过。 世界上没有任何国家势力，愿意去招惹一个拥有近百枚核弹甚至更强大武力的组织吧？ 沉默片刻，莉迪娅看了赵煌一眼，朝食堂走去。 \"……虽然算不上道歉，我请你吃晚饭吧。\" 因为自己的求助，让赵煌陷入危险，这让莉迪娅感到内疚。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忘记了赵煌的超能力并不强呢？明明，赵煌的超能力曾在她面前展现过。 是因为赵煌身上的气质让她感到熟悉吗？ 还是因为初次见面时感受到的杀气？ 莉迪娅不明所以。 赵煌和莉迪娅端着餐盘找了个座位，面对面坐下。 由于七星岛汇聚了全球各地的超能者，这里的食堂也按照学生的地域背景提供了多种菜系。 莉迪娅的餐盘上摆放的是明显的欧式菜肴。 而赵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中餐。 即使这个世界中的中国也没能避开陨石的打击，但灾难后存活下来的人口仍使中国保持着人口大国的地位。 因此，中国的超能者数量自然不少。 食堂提供中餐也就不足为奇了。 莉迪娅沉默不语，赵煌也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两人默默开始了用餐。 吃了会儿，赵煌突然想起莉迪娅决定阻止那个强制他人决斗组织的理由。 放下筷子，赵煌开口： \"阿克曼同学——\" \"莉迪娅。\" \"诶？\" \"叫我莉迪娅就好。你这么认真地帮我，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少女炽热的目光让赵煌有些尴尬。 他从未被同龄异性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过。如冰山般的少女，虽然美貌不及艾琳娜，但也超过他在孤儿院和初中时期认识的人。 \"好、好吧，莉迪娅。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 口中含着食物不便说话，莉迪娅歪了歪头。 \"你之前说过，来到这座岛上的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你也有这样的事吗？\" 这个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但赵煌还是问了。 他对这条新的人生无疑充满了迷茫。 在这个世界里，他能去帮助谁呢？拥有超能力的人和严格的法律基本杜绝了大规模犯罪的发生，小偷小摸之类的，他也未必会遇到。 这个世界，或许根本不需要所谓的\"英雄\"。 \"星杯乱斗。参加它并赢得胜利，就是我的目标。\" 莉迪娅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赵煌，没有一丝迟疑。 所谓的星杯乱斗，是七星祭中收视率最高，规格最高的表演赛。其本质是由七所学校的no1集合在一起进行的为期七天的大混战。 在现代都市的竞争中，无论是合作还是对抗，全凭七人自行决策。唯有最终的胜者，才能在激烈的星辰之力激荡中，夺得凝聚而成的星杯，赢得宝贵的【星辰祈福】。 这是一场智力与实力的巅峰对决，也是最为引人瞩目的盛事。 自七星岛创立以来，它始终是都市娱乐的焦点所在。 “我需要【星辰祈福】，去拯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莉迪娅望着赵煌，语气坚定。 “拯救重要的人……吗。” 作为目标而言，这确是无可挑剔。 赵煌躺在床上，只留一盏床头灯，滑动着手前的虚拟屏幕。无论是“星辰杯争夺”还是“星辰祈福”，都是他未曾涉猎也未曾重视的领域。 若非莉迪娅提及，赵煌恐怕直至宣传活动开启，都不会了解它们的存在。 被称为【星辰祈福】的晶体，是七星岛，乃至整个都市中最珍贵的资源。 它的价值几乎无法估量。拥有它，可与超能联盟换取一生花不完的财富，可争取联盟内的职务，也可在全球范围内的联盟分支享受特殊待遇。 然而，这些都是世俗之物。关键在于，【星辰祈福】对超能者而言，是万能良药。 只要对象是超能力者，无论病症多么严重，数量多少，皆能治愈。但作为治疗手段，星辰祈福便成了一次性消耗品。 若要救人，它无疑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她的目的就是这个，那我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关闭屏幕，赵煌仰望天花板，陷入迷茫。 除助人为乐外，他似乎从未有过其他目标。他的行动力，大都体现在为他人服务之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确实有所欠缺。 “……不明白。” 挠了挠头，赵煌放弃思索。他本非欲望强烈之人，一时之间难以找到新目标。 …… 次日，排位赛的第三天。 赵煌的积分早在昨天下午就已经通过参与决斗全部刷满。 可以说，他已经通过了考验。 因此，他决定利用当前排名所对应的免费生活费额度，去校外购买生活用品。 尽管额度有限，但对于不追求奢侈生活的人来说已绰绰有余。 拿着清单，赵煌悠然走出宿舍。 避开激情对决的同学，他来到校门口附近。 沿途，他遇见了不少臂戴袖标的纪律委员。自从艾琳娜学姐昨天抓捕了b级超能者后，便加强了风纪巡查。如此密集的巡逻，远比赵煌和莉迪娅的监视有效。 “额。” 赵煌停下脚步，略显尴尬地注视着前方走来的丽人身影。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自昨晚以后，未联系过莉迪娅，且通讯手册一直处于静音状态。 查看屏幕，赵煌头痛不已。 原来在这段时间内，他已“忽略”了莉迪娅两个电话。 如此一来，莉迪娅因昨晚之事心怀愧疚，根据手册定位找到赵煌也就不足为奇。超能力千奇百怪，万一赵煌昨晚遭人暗算，未能接听电话是因为身体异常，那就麻烦了。 不过，看到赵煌安然无恙，莉迪娅松了口气。 看他的活力四溢，显然没有问题。 “抱歉，莉迪娅。我昨晚更改了设置，忘记恢复了。” 赵煌尴尬地向少女微笑，果断道歉。 莉迪娅只是点点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让赵煌心中忐忑。 他看不透少女是否生气。 “你来校门口，是要外出吗？” 对视片刻，少女问道。 她似乎并未生气，这让赵煌稍稍宽心。 “嗯。买点东西。” “是吗……那，我和你一起去。” “诶？” “我对这里不算熟悉，两人一起找路更有效率。” 莉迪娅说完，自顾自地点点头。 赵煌对此逻辑不大理解，但他并未拒绝。 “好啊。那，一起走吧，莉迪娅。” 于是，两人一同离开了校园。 七星岛的商业区与居民区交错分布，穿越商业区必会遇到居民区。 或许是因为学园开始每学期初的排位赛，街头的行人明显减少。 比起学生四散的情景，此刻的街道更像赵煌记忆中的都市景象。 莉迪娅嘴上说不熟悉，却无需导航，轻车熟路地带赵煌找到了最近的商业区。 显然，她早有准备。 进入超市后，两人分开选购商品。 牙刷，毛巾，肥皂—— 这些都是赵煌目前使用的一套基础生活用品。 现在购买的是备用物资。 莉迪娅也同样在购置这些用品。 因为上岛时行李有重量限制，这类东西大多未曾携带。 各自选购完毕，两人看着彼此购物车中相似的物品，相视一笑——尽管莉迪娅的笑容几乎难以察觉。 付完款，两人离开超市，已近中午。 “莉迪娅，你现在饿了吗？如果饿了，我们吃完饭再回去吧？” “好。不过……” 少女点点头，欲言又止。 “不过？” “我不太确定去哪儿吃饭，附近找不到中餐店铺。” 莉迪娅罕见地一口气说出长句，略显害羞。白皙的脸庞上泛起淡淡红晕。 这全新的面貌，让赵煌有些惊讶。 一贯面无表情的莉迪娅，竟也有如此一面。 “果然还是特意找了啊……” 赵煌挠挠头，忽然觉得莉迪娅有些可爱。 在超市购物时，主动提议分头行动的就是她。赵煌原本以为这是出于个人隐私的考虑，但现在看来，莉迪娅似乎还打算临时充当一回导游。 一开始带路也是如此，难道少女习惯性地照顾或迁就他人吗？以她在开学初期就挑战高年级生的爆烈表现，赵煌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面。 “不必这样，莉迪娅。实际上，大部分食物我都能接受。” 赵煌和莉迪娅相视一笑，缓解了空气中的微妙，然后一同走向商业街的另一端，那里集中了许多餐馆。 他们最后选择了一家人气实惠的快餐连锁店。昂贵的星级餐厅就不用提了，就连那些需要预订的定制餐馆，这里也比比皆是。这些高档店铺对学生而言并不友好，除非是学院排名榜首，每月偶尔奢侈一次，否则钱包恐怕难以承受。 除了这些，各式国际风味的平价餐馆也不少，但挑选起来颇费精力。找到合适的餐馆时，恐怕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于是赵煌征求了莉迪娅的意见，果断决定去名叫“开封菜”的快餐店。 显然，尽管莉迪娅没明说，但她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显示她对快餐店情有独钟。即使顾及赵煌的感受，她也不该隐瞒自己喜欢的事物。如此迁就，反而让赵煌感到不适，仿佛他特别需要照顾一般。 怀着一丝疑惑和兴奋，赵煌领着莉迪娅走进快餐店。其实，他本人也挺喜欢这类地方。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汉堡、薯条、炸鸡这些快餐简直是奢侈品，吃它们就如同挥霍金钱。因此，来到这个世界的赵煌从未品尝过快餐。 以前，他全凭自制力克制羡慕之情，只是闻到香味感到嘴馋。吃不到是因为没钱，而没有收入是因为他还无法自食其力。秉持着这个道理，赵煌从未想过为何孤儿院不给孩子们买快餐。 如今，虽然自己尚未赚钱，但手里已有积蓄。既然有机会，不妨尝试一下快餐的滋味，何乐而不为呢？以他现在的排名，一顿快餐的费用完全可以负担得起，何况莉迪娅身为b级异能者，更不用说了。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磕磕绊绊地点完餐付了款，赵煌端着包含汉堡、薯条和中杯可乐的套餐，找了个空位坐下。几乎同时，莉迪娅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显然，她比赵煌更适应快餐店的流程。 “莉迪娅，你常来快餐店吗？”赵煌边吃汉堡边随口问道。 “嗯，看出来了？小时候，为了满足弟弟妹妹的愿望，每周都会带他们来。”莉迪娅回答。 “弟弟妹妹？”赵煌问，模仿周围人的动作。 “是孤儿院的孩子们，我也是孤儿院出身。因觉醒了异能力，被故乡的联盟分支收养了。”莉迪娅坦诚地说，语气毫无波动。 在这个世界，这样的经历并不罕见。有些普通人因孩子体内有陨星之力而抛弃他们。对他们而言，这可能如同意外生出怪物一样。 毕竟，杀害自己孩子的父母在联盟初期并不鲜见，他们被判刑还愤愤不平。联盟成立后，收养异能者成了常规操作。对当时的联盟来说，每个异能者都是力量，而如今已成传统。 “孤儿院啊，听起来很亲切。我也是孤儿院出来的。只是没人像联盟那样收养我。”赵煌心想，即使有，那时的他也还不是异能者。 与莉迪娅对视，赵煌微笑道：“难怪我感觉你对我有种微妙的照顾……或许是照顾孩子时养成的习惯吧。” 这样一来，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就能解释了。尽管已成为朋友，但严格来说赵煌仍是陌生人，莉迪娅因内心的愧疚而习惯性地迁就。 莉迪娅的脸耳迅速泛红，狠狠咬了一口汉堡，才看着赵煌：“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 “呵呵……我以为是错觉，原来是真的。”赵煌尴尬地笑了笑，放下汉堡，手上的包装纸保护了他的手不受油渍污染。 “回想起来，你今天这样做，可能是觉得昨晚的事是我对你的亏欠。” 赵煌望着眼前这位b级异能者莉迪娅，笑容消失，平静地说：“这种想法大可不必。既然我答应帮你，就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如果是其他同学，光是想到要阻止同级或更高级别的异能者，可能就会打退堂鼓。” 一对一都难，更别说一对二。即使只是制造混乱迫使那些人离开，也需要相当的勇气和实力。否则，别说阻止，能不被强制退学就算幸运了。 “我帮你，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因为确实可行。所以，不必因比我等级高的异能者找麻烦而内疚。弱者总是首选目标，这是常识，他们这样做很正常。” 莉迪娅闻言，微微张开了嘴巴，惊讶不已。嘴角的沙拉酱破坏了她冷峻的形象。她没想到赵煌会这样说。 眼中似乎闪烁着笑意，莉迪娅点点头：“明白了，谢谢你，赵煌。你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嗯。”赵煌笑着点点头，拿起纸巾，向前倾身，帮莉迪娅擦了擦嘴角。尽管这样的少女很可爱，但他实在看不得人脸上有污迹。 “唔……我有点明白你之前的感觉了。”莉迪娅害羞地低下头，仿佛汉堡和薯条是敌人，专注地享用起来。 赵煌也学着她的样子，享受起人生的第一次快餐体验。遇到有相同经历并曾帮助过自己的人，赵煌突然觉得找到目标并没有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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