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先生避开人?，拎出一串钱，“这里有?五十个?麻钱子?，算是俺定?了?，再过小半个?月，俺们得起场了?，抓点紧。”</p>
姜青禾满怀激动地应下，“成，肯定?在你们起场前能给做好。”</p>
然后开始一个?个?数，钱数就得当面数清楚。</p>
“剩下的一百个?钱，到时候你看要海货还是钱？”</p>
“海货？”</p>
骑马先生等她?数完无误后又说:“另外批骆驼客也快到了?，上?次你说的海货都有?，你要是要海货，俺就给你留着，凑一百个?钱。”</p>
“那不要钱了?，都换成海货，到时候我自己去挑，”这钱就算她?拿了?也是要买海货的，不然凭从鸡鸭蛋里获取微弱的那点碘吗。</p>
事情商量完，姜青禾回去一看，蔓蔓趴都兰身上?睡着了?，巴图尔还很?精神，领头的彻底喝趴下了?。</p>
被两人?架着走时，还在嚷，“再喝一杯。”</p>
都兰走前借了?点火，燃起风灯，四片都用纸包裹着，风是吹不灭的。</p>
她?把米袋子?背在身上?，利落地翻身上?马，头巾裹住她?半张脸，都兰在驾马离开前说:“剪秋毛再来找你。”</p>
说完就一甩缰绳，疾驰在黑夜无光的路上?，她?一个?人?赶过不知道?多少次夜路，压根不需要等着巴图尔几个?并肩同行。</p>
徐祯喝得两颊泛红，步子?有?点不稳，摸索着开始收拾桌子?。</p>
姜青禾抱蔓蔓进去睡觉前说:“明天?再收吧。”</p>
“不，不行，”徐祯坚持。</p>
桌子?上?的饭菜都被一扫而光，他抹起来毫不费劲，连油花子?都没?有?。</p>
擦完后他洗了?脚上?床，抱着姜青禾喊:“苗苗。”</p>
“哎。”</p>
“苗苗，”他又喊。</p>
“嗯？”</p>
“苗苗，”他这一次声低了?下去。</p>
姜青禾说:“傻子?。”</p>
“辛苦了?，”徐祯这话含含糊糊的，为这个?家辛苦了?。</p>
反正姜青禾没?听到，她?早就睡了?。</p>
第二天?早，稻谷晒出去后，姜青禾给后院那几只喂完饲料就打算出门了?，徐祯则留着看谷，把做大伞要用的竿子?都给削出来。</p>
有?钱就有?干劲。</p>
昨天?晚上?没?数，早上?两人?头对着头数那么一罐子?的资产，然后惊奇地发现。</p>
赚来赚去还是五百个?钱。</p>
又开始痛苦地一一对账，明白一个?道?理，钱到哪都不经用阿。</p>
节流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还是得开源。</p>
她?背着篓子?出门，刚遇上?宋大花扛着土回来，姜青禾帮她?推了?把，“咋这老沉？”</p>
“呼，这不是想多背点省事，俺得把后院那地给拾掇了?，种菜虽说甭想了?，也得叫雨给浇透。”</p>
宋大花的肩膀垫了?两块厚布垫，也被勒出两条深痕，她?揉着肩膀说:“俺打听过了?，这地有?种土叫红土，就搁春山那片崖背往里走。说是做水窖好，保管雨来了?，就留在窖子?里走不出。”</p>
“你瞅眼见着快下雨了?，不得留点雨，下雪就别说，这水虽说不能吃，可种地浇苗咋都好使。就起早去，你男人?加俺男人?，挖一两车尽够用了?。”</p>
姜青禾现在对她?是心服口服，没?见过啥事都上?赶着，还那么有?活力的。</p>
“去，今天?我还寻土长有?点事，明天?晚点你瞅行不？”</p>
“咋不行，你让你男人?先把窖子?给挖了?，”宋大花说，“到时候俺男人?挖完，也去给你们帮衬把。”</p>
宋大花压根不相信，就徐祯那样?身板的，能在一天?内把窖给挖完，悬嘞。</p>
要是她?的心里话被姜青禾知道?，她?指定?得说，姐，你没?说错。</p>
宋大花太能呱啦，好不容易姜青禾才打住她?的话头，一路狂奔到土长那。</p>
双手扶着桌子?喘了?好半天?气。</p>
土长说:“还是年轻，有?点子?虚阿。”</p>
想她?当年十八九岁，连夜赶路，第二天?在农田插秧都没?那么喘过。</p>
“今天?新粮商就会来，”喘完气后姜青禾才把话给说出口。</p>
“下次这种话，在你喘气前早点说，”土长也想喘气了?。</p>
走出去叫人?，眼下各家晒谷都晒得差不多了?，她?喊了?几家把粮食袋子?拎来，怕粮商进湾一家家看，有?哪家说话不中听就撂脸子?走了?。</p>
这都是曾经血泪的教训。</p>
“啥？真给找了?个?新粮商？”一个?老头扛着袋子?进来就说。</p>
“咦，俺说这闺女?真不孬嘞，”长脸大姨拿了?小袋子?，啥也不管先夸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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