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在沁园里住了三天,乔婉玉也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他三天。
将归云功的心法练了一遍,杨志推门走了出来,他的伤已好了将近八成,望着脚下的梅林,杨志走下石阶,穿过林间小道,向着湖泊的方向走去。
湖心的小舟上坐着一个美艳少女,她的面前置放着一把精致的古琴。
轻抚琴弦,一道天籁之音自她面前的琴弦上缓缓脱出,那声音时而婉转迂回,时而激昂高亢,仿佛无数珠子落玉盘,又似高山流水,荡气回肠。
一曲终了,她缓缓站起身来,凝望着前方的梅林内走来的少年,她握起了双桨。水波荡漾间,小舟便已停靠在湖心渡旁。
“上船,我送你一程。”望着面前的少年,乔婉玉眸子里有些湿润。
“好!”杨志走上船舱,一双眼睛望着前方,他非是无情,只是他不知下一次是否还能如此幸运,他的路由不得他停下。
相顾无言,黯然销魂。人生何处不离别。
小舟缓缓移动,不多时便靠已靠岸。乔婉玉从小舟里取出一个包裹,送到他的手中,道:“里面是我配制的药,你拿着,但愿用不着。”
接过包裹,杨志道:“保重,我走了……”
他不敢说再见!
“保重!”
望着那道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乔婉玉失声痛哭起来。
一道叹息声从乔婉玉的背后传出,她回过头去,看到了乔二。
“二哥,我的心好痛……”抱着乔二的肩膀,泪水迷离了她的眼眸。
“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留不住他,忘了他吧!”抱着自己的妹妹,乔二喃喃地道,“他和你云啸哥哥一样,都是苦命的人。”
……
乔家村的大道上,积雪已融大半。杨志出了沁园,慢步朝着大道上走了过来,他心不在焉,显然怀着心事。
远处的雪地里,一群孩童正自堆着雪人,当杨志将目光投向雪地里的孩童时,正好有一个孩子也将目光望向了他。
那是一个仿佛粉雕玉琢般的男孩,他从雪地里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杨志,说道:“大哥哥,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杨志?”
杨志道:“我叫杨志。”
男孩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他的手中,道:“这是一个叔叔让我交给你的。”
接过信函,上面写着“杨志亲启”,杨志拆开信函,一双眼睛凝视着信函上的六个字,“江若寒,逢春阁”,他被这六个字深深吸引住了。
一扫胸中颓废,杨志的眼睛望向城后的六欲河,此时河面的冰块已经融解,河岸两侧,一排杨柳随风荡漾,风吹过,飘落几点雪花,极是妩媚。
杨志并非第一次来乔家村,所以对于逢春阁还算了解,江南四阁,逢春为三,说的就是逢春阁,江南四大烟花地,逢春阁位列其三。与八仙楼不同的是逢春阁只招待十万两白银以上的客人。
杨志不是一个有钱人,相反,他很穷。但他有有钱的朋友,因为此时,他从信封里掏出十张面值一万两的银票。这个人似乎已替他准备好了一切,只是杨志在乔家村并不认识有钱的朋友。
除了乔婉玉,她是江南首富乔二的妹妹。
她即使会给自己十万两银票,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拿着十万两银票去逢春阁,非但他不愿,只怕全天下的女人都不愿意。
杨志突然想起了一张沧桑的脸,一个永远不会干涸的酒袋。
——云啸!
除了云啸,他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就在他住进沁园的第二天,云啸突然不辞而别,他有自己的事,就如杨志也有自己的事。
穿过一座汉白玉堆砌的小桥,杨志站在逢春阁的门口,一座别致的楼阁映入他的眼帘,门口处,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艳妆女人站在那里,骚眉弄首,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眼中露出勾魂的妩媚。
杨志走入阁内,找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一阵桂花的香味忽然传入他的鼻息,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粉衣女子手里拧着一壶酒,步步生莲,媚态万千,正自朝自己走来。
“公子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勾魂的声音从粉衣女子的嘴边传来,她从桌上拾起玉杯,倒了一杯酒,轻轻呡了一口,脚下失足,竟是倒在杨志怀中,手中的酒杯却已送到了他的唇下,“公子,奴家伺候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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