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没有说话，也没有喝酒，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怀里的人儿，眼神中透着寒气。
粉衣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只有一颗心咚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她慌忙离开杨志的怀里，一步步往后退走。
杨志面无表情地道:“酒留下，人可以走，顺便替我叫几个小菜。”
粉衣女子哆嗦着道:“是，您……您稍等……”
楼上的阁楼里，一个少女探出头来，望着楼下的少年，朝帘子里道：“小姐，那个人好奇怪，来逢春阁居然不叫女人，只是一个人喝酒。”
帘子里是一个女人，透过帘子薄纱，顺着少女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了楼下的少年。
那是一张略显英俊的脸，只是他的脸上有同年人不曾有过的风霜，他身体笔直地坐着，活像一把弓，从他的身上，她看到了孤独，不屈，倔强。
从这一刻起，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少年的影子，挥之不去。
杨志将目光投向大厅，大厅内的十几张桌子上，男人们左拥右抱，莺语之声不绝于耳。只是他找不着他要找的人。
杨志只管喝酒，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他相信云啸，就算没有要找的人，十万两银票喝一次酒，那也只赚不赔。
中央是一个座椭圆的台子，珠帘半卷，一个紫衣女子怀抱琵琶，独自抚弄着。
一曲终了，紫衣女子缓缓走下台来，却见一个体态丰盈三十左右年纪的女人走了上去。
这是一个极具风韵的女人。
她红唇亲启，微微一笑，望着大厅中的男人，道:“下面由芊芊姑娘献舞一曲，芊芊姑娘说了，她今日出一副上联，若是在座的有哪位对得出来，且合姑娘心意，便陪他共度良宵。”
芊芊是逢春阁里的花魁，也是天下不可多得的美人，许多人一掷千金，也只是盼着与她见上一面。
大厅内，听得那女人的话，男人们无不激动，大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男人们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台上。
珠帘内，一曲轻柔的琴音如同山间溪流，轻轻地，轻轻地绕着指尖滑落，仿佛清风拂过山岗，又似百花悄悄绽放。
大厅中飘起了如雪一般洁白的花瓣，在琴声中，微微飘荡。
有风拂过，花瓣中，一匹白纱自风中缓缓飘来，白纱飘落间，自白纱中，一个如玉般的人儿冒出头来，白纱变成长裙，披在芊芊的香肩上。
她青丝如瀑，体态轻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的一个眼神，让人如沐春风，一颦一笑，叫人如痴如醉。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柔美！
杨志看得痴了！
一曲舞完，芊芊玉手一挥，圆台左边的的悬梁上突然出现了一幅尚未完成的对联。
上联是:恨年华，苍穹未老，此身寄与谁？
芊芊明眸善睐，凝望着坐上的男人，微微行了一礼，道:“小女子献丑了！”
待得芊芊走上楼去，男人们才回过神来，望向台上挂着的对联，低头沉思，台下有饱学之士，风流才子，也有大字不识的莽夫与武徒。
此时男人们的桌子上，多出了笔墨纸砚，自然杨志的桌上也有。
杨志没有执笔，也未研墨，只是举起酒杯，自饮自酌。
“这位公子，既然来到逢春阁，就请给我家小姐一个薄面。”一个样貌清秀的丫鬟站在杨志旁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杨志脸色微微一红，道:“我写！”
杨志执笔，却不知何从下手。就在此时，却听楼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爱缠绵，且行且乐，杯酒共良宵！”
那是江若寒的声音！
杨志的脸上多了一道笑容，他想起云啸说过的话，云啸说得不错，这天下高手虽多，神仙阁也不舍得一个个的让他们毫无价值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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